武汉，同样是为电影宣传。
影片放映结束，陆钏与一众主创接受台下观众和记者的提问。“前排这位观众朋友，工作人员麻烦给她个话筒。”女观众站起身，委婉道：“电影上映十天了，外界的反馈似乎并不太好，我个人的观影体验，没有预期中的惊艳。但也不是某些影评说的烂片，一坨嗯，总体而言，在可接受范围内。”现场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艹，妹妹你是真猛啊，贴脸开大！”“这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吧。”“哈哈哈，牛逼。”台上刘耶目光盯着地板，全程梦游，秦兰也心不在焉。唯有陆钏的脸色，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阴沉。他上前一步，自我辩解：“在此，我必须澄清一点，《王的盛宴》绝非烂片，更非平庸之作，毋庸置疑。请大家千万不要被水军蛊惑，我们正在调查幕后黑手是谁，可以肯定，这是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恶意抹黑行动。”“是《一九四二》在搞鬼吗？”台下观众的提问，尖锐而直接。陆钏对此置若罔闻，继续说：“现在只要我发一条微博，就上来一大片谩骂，很多都是人身攻击。我的手机号也被人恶意公布，不断有陌生号码打进来，还有人骂我父亲。现在宣传电影，全家上下都要受鞭笞。”“我愤怒，也痛心疾首，因为这样的遭遇并非首次。《南京！南京！》就是一部因负面评价而惨遭扼杀的佳作，上映仅十五日，票房便突破17亿，这在三年前四月的影坛，堪称奇迹。然而，韩总的一通电话，告诉我因争议过大，影片不得不紧急下架。如今，《王的盛宴》也面临着同样的危机，电影行业的生态之恶劣，令人堪忧”说到这里，陆钏的眼眶微微泛红，道：“我不可能创作出一部拙劣的作品，作为电影学院的一员，我绝不会用低质量的劣质电影来敷衍观众。中国需要《王的盛宴》这类电影，去拓宽电影市场的边界，我愿意为电影的发展贡献力量，哪怕前路坎坷，无人理解。”呸~台下不少观众翻白眼，自我感动呢，哪来的脸提《南京！南京！》。“”“呕~”见面会结束后，一行人缓缓步出影厅，气氛沉重。陆钏看向弯着腰，在强忍不适的秦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两人自2009年因拍摄《南京！南京！》相恋，如今已是第三年。秦兰捂着嘴，脸色略显苍白：“可能是中午吃的东西不太对劲，反胃。”见陆钏脸色难看，她又安慰道：“别把那些观众的话太当回事，他们哪里知道你为这部戏倾注了多少心血。”“哎。”陆钏叹气，五味杂陈。说话间，一行人走出影院，记者们迅速围上来，爱奇艺的记者快人一步。“陆导，有报道称，文木野导演上午在接受采访时指出，《王的盛宴》票房不佳的主要原因是影片质量不过关，与水军的关系不大，他认为与其维护口碑，不如专注于提升影片质量。”“文木野？”陆钏下意识反问，随即怒意涌上心头。对于冯晓刚，他或许还能保持几分敬畏，毕竟对方作品众多，票房和观众基础深厚，前两年的贺岁档，几乎是他的个人秀场。但文木野何德何能，竟敢对他指手画脚？尽管外界对他多有非议，但他至少曾执导过几部自认为不错的作品。如《寻枪》《可可西里》《南京！南京！》。其中，《可可西里》不仅在国内斩获了华表奖、金鸡奖、金马奖等顶级电影奖项，还在国际上赢得了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的殊荣。而《南京！南京！》同样在国际上大放异彩。文木野有什么资格评价他？方才见面会上发生的事，已经让陆钏的心情跌至谷底。此刻被记者这一问，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无暇关注秦兰暗示的眼神。“他一个新人导演，懂什么？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么？《新世界》之所以受到如此大的关注，他心里没数？就算票房大卖，和他有什么关系？”“我雇佣水军维护口碑怎么了？这是被逼无奈之举！文木野不妨告诉我，这行里谁没雇佣过水军？谁没花钱请影评人写好评？找出个例子来给我看看！”“咔嚓咔嚓。”周围的记者们激动异常，仿佛嗅到即将引爆全行业的猛料。前几天这场风波还仅仅局限于《王的盛宴》与《一九四二》之间。如今陆钏这是要揭开全行业内幕，将水军事件的影响范围彻底扩大化？他疯了吧。爱奇艺的记者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更是得寸进尺，继续诱导。“这么说来，你认为《泰囧》《超时空》《画皮2》等影片在宣传期间也都雇佣过水军？”其他记者纷纷看过来，这是想搞事？“当然！”陆钏脱口而出。“各位，实在抱歉，我们赶时间。”秦兰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疯狂地向男友使眼色，试图拉着他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陆钏并非傻子，意识到说错话了，爱奇艺的记者显然是在故意挖坑。但话已出口，为之奈何。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装傻充愣，支支吾吾地撇清关系，道：“呃……不好意思，各位让让，我们赶时间。”
现场的记者却不会失忆。“陆钏火力全开，撕开影视圈内幕，表示任何电影在宣传期间，都会雇佣水军刷好评……”“新人导演文木野与陆钏针锋相对，陆钏质疑对方资历，直言文木野缺乏代表作品，无需其评价《王的盛宴》。”“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发出声明，反对任何导演与片方用不正当手段进行电影宣传，建议协会所有会员自律。”“《一九四二》上映11天票房破3亿，《王的盛宴》6933万！”爱奇艺，ceo办公室内。“哈哈，打起来了！”龚雨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消息，靠着椅背，那叫一个心情舒畅，念头通达。得益于爱奇艺记者的巧妙拱火。陆钏与文木野在微博上你来我往，争执不休，战火愈演愈烈。不仅如此，前几天陆远与成珑的对立事件，也是他在背后操纵。陆远趁火打劫黑掉百度30亿资金，这事让百度肉疼不已。如今爱奇艺股权回购事宜已尘埃落定，他终于腾出手来，准备好好收拾一下眼中钉。前段时间，龚雨已经让手下在韩国抢先一步，夺走pps看好的韩剧《继承者》。如果是一般演员，爱奇艺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对方摁死。搞点黑料，让舆论发酵，这是百度的拿手好戏。毫不夸张地讲，以龚雨掌握的内幕消息，但凡愿意，放出风声，就可以轻松摁死娱乐圈百分之九十九的艺人。但陆远不同，这货出道以来，当真没有什么黑点，子虚乌有的不算。很难想象，乌烟瘴气的娱乐圈，居然出现这么一朵奇葩。他红得发紫，却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屑一顾，从不搞暧昧，不赌、不抽、不吸、不嫖很无趣的一个人，与圈子格格不入。如果仅仅如此，龚雨想强行毁掉他，也并非难事。但陆远背后牵扯的利益网络太过庞大，可谓盘根错节。 以《新世界》与《十二生肖》的对立事件为例。龚雨原本意图借此打击陆远的公众形象，指责其不尊重前辈，潜移默化的削弱他的观众基础。以后每次网友谈到他，就可以用类似的话术攻击：“陆远红了后就飘了，连成珑大哥都不放在眼里，宇宙都压不住那股轻浮劲儿！以前都是伪装，太虚伪，真令人反感”龚雨甚至已经精心策划了后续的一系列抹黑行动。但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令他感到惊愕。也让他意识到背靠百度，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舆论苗头刚起，就有多股势力迅速介入，以惊人的速度平息，大量试图带节奏的账号被举报并封禁。待到陆远在微博上发声后，这场风波在网络上几乎销声匿迹。龚雨通过百度技术部调查后发现，参与平息风波的势力众多。包括步步高的公关团队、湖南卫视、京城卫视、东方卫视、南方卫视、万达影视、光线传媒等媒体巨头…以及阿玛尼、浪琴、润田等品牌，甚至还有加多宝等企业的身影。关系错综复杂。其中一些他甚至闻所未闻，但无疑都与陆远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这张关系网大得惊人。百度固然势力庞大，根深叶茂，市值高达350亿美元。可他真正能差使只有爱奇艺，最多借一点百度的力量。一旦对陆远动手，就意味着要与他背后的这股强大力量全面开战，这将是一场极其可怕的较量。更何况，陆远不仅是一名演员，自身也是资本。若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百度的股价都可能受到波及，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他转变策略，温水煮青蛙，从文木野下手，引发陆钏和对方的矛盾，这一招意外地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龚雨凝视着电脑屏幕中《新世界》的宣传海报。海报以黑色为主基调，梁佳辉戴着墨镜，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而在他身后，陆远紧锁眉头，表情凝重。“黑社会么？”龚雨轻笑一声，指尖轻敲桌面，语气中充满深意：“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在媒体添油加醋的报道发出后，陆钏和文木野的矛盾公之于众。陆钏虽然《王的盛宴》拍的不咋滴，被全网黑。但仍然有一批铁粉与他的艺术产生共鸣，对他矢志不渝。相较而言，文木野就差的多，毕竟是个新人导演，没有粉丝基础。一帮人之前被骂的不敢出头，当起缩头乌龟，现在觉得文木野是个新人。于是跑到文木野的微博下耀武扬威，为陆钏打抱不平：“新人导演没有作品，没资格评价”并且炫耀似的将陆钏的前几部作品拿出来讲解。结果有网友“吴管家”爆料。《寻枪》疑似和姜闻有关，《可可西里》和纪录片《我和藏羚羊，可可西里冰河》相似，《南京》立场不坚气急败坏的陆钏在微博发癫，连发数篇小作文。除此之外，让吃瓜群众大跌眼镜的是，业内很多人纷纷站队支持文木野。徐铮微博：“文木野是一位很有才华的新导演，天生就是做导演的料。他不是初出茅庐的牛犊，是实干派。”
刘施施发文：“拍摄《超时空》的时候，木野就是陆老师的助手，很有想法，对画面的理解让陆老师连连夸赞，在片场最喜欢让陆老师保一条，我们都喊他文保保。”宁昊v：“木野很有天赋。”冯晓刚：“我特意看过文木野拍摄的短片，很不错，很多时候应该找一找自己的问题，《一九四二》的票房也不好，但我不埋怨谁，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考虑怎么提高自己的能力。”韩含、程尔、薛晓璐、黄博、王保强一溜烟的远方系人马出动，有演员，有导演，有制片，全部为文木野撑场。业内震惊！媒体也躁动不已，娱乐圈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热闹，文木野到底是个什么背景，让这么多人撑腰。陆钏都懵了，世界怎么了，冯晓刚他干不过就算了，文木野算老几？甚至韩三坪和覃鸿也给他打电话，让他消停点。他有什么错？为什么都针对他。陆钏忍无可忍，在一场宣传见面会上，泪洒当场。好吧，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哭了。12月9日，天津，《中国合伙人》剧组。下午三点时分，陆远结束当天的拍摄任务，从化妆室卸完妆走出。沿途的工作人员纷纷向他送上诚挚的祝福。“陆老师，《新世界》票房肯定大卖啊！”“陆老师，这次票房再冲个10亿没问题！”“哈哈哈，谢谢大家。”陆远微笑着回应。距离《新世界》上映已不足两周，他即将飞往深圳，与正在路演的文木野等人汇合。收拾妥当后，他向导演陈可辛打了声招呼：“陈导，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好，路上注意安全。”陈可辛坐在监视器后。《中国合伙人》的主要拍摄地点在天津，而京城和纽约时代广场的戏份相对较少。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拍摄，陆远终于完成成东青在国内的戏份。等《新世界》上映后，月底他将直接飞往纽约，与剧组会合，继续拍摄后续的戏份。从天津飞往成都的航班，大约三个小时。这几日天津气温骤降，还下起几场细雨。陆远上飞机前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到了深圳后，又赶紧脱下来。出站口过道里，郑芊屁颠屁颠的跟在陆远后头。环视四周，注意到有几位年轻女孩在广告前驻足，举着手机，窃窃私语。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落日余晖，晚霞满天，陆远开着辆敞篷跑车停在海岸线上。微风迎面，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漫不经心掏出一台vivo手机，也不见他怎么操作，动人的音乐响起。画面很唯美，男主很帅，她不由莞尔。这一路上，无论是天津机场，还是深圳机场。安检区域、候机厅、行李厅、走廊等区域的led大屏上，统统挂着由陆远和刘施施代言的vivox1广告。上个月，vivo新品发布会在京城水立方正式召开。手机颜值颇高，机身厚度仅655毫米，号称全球最薄的音乐智能手机。售价2498元，一经发布，便被年轻女性群体哄抢，vivo的生产线干到冒烟，让oppo羡慕嫉妒。因为根据vivo的市场部调研，有很大一部分买家是奔着陆远和刘施施代言才选择这款手机。陆远咳嗽一声，扭头道：“想什么呢，再不走，扣你工资！”“哦哦。”郑芊拉着行李箱，赶紧跟上。出了机场，文木野等候多时，刚一碰面，他就急切地说道：“老大”不等他讲完，陆远摆摆手：“昨天的事不怪你。”“不是那件事。”文木野摇头。“嗯？”“刚才你在飞机上，我接到吴总的电话，《新世界》被举报了。”“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