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女人躺在床上，胸腔之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艰难呼吸。
程澈坐在一旁，将一根吸管递到凯妮斯的嘴边，语气都很是认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打又打不过，权利也不在手里，就捏了一个火种直接叫嚣黄金裔，甚至连民众的支持……”
程澈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诚实，“我当时在重渊，可是白厄这个救世主亲自上前线救人的，对战尼卡多利的手下，将那些被包围的老弱妇孺护送回圣城，武力，权利，民心，你手里没有一点点诶，竟然想造反……”
这不就是国子监叛乱吗？
某个搞学术搞辩论搞研究的大学想要造反，手里一杆枪一门炮都没有，研究方向甚至都不是核武，这……怎么想的呢？
程澈眼底写满了探究，好奇的看着凯妮斯，“你能给我分享一下你的心路历程吗？说真的，历史上文人造反的事情真的不多。”
就算是有，那也高低得先去抢点儿武器吧？
这……就一个火种？
对面可是有好几个半神诶！
凯妮斯的眼神越发灰暗，生无可恋。
谁说她没有依仗？
凯妮斯的目光落在程澈脸上，声音悲凉苍老，“为何没有民心？公民大会最公平不过，黄金世才是心之所向，所有公民都会支持我。”
程澈：……
然后呢？
大喊一声我要建设美好未来，一没有建设方案二没有建设途径，甚至连个圈地盘保护自己的栅栏都没有诶。
程澈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能理解这种民主的城邦文化，只能抽搐着嘴角看着凯妮斯。
他在心里回忆着小学初中学过的雅典城邦制度，许久之后还是摇摇头，“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感觉……挺弱智的。”
那本历史书上面还有什么木马藏人打仗的，真的，不太能理解。
程澈很是惋惜的叹气，悲叹一声，“看来我想要在翁法罗斯学习政治倾轧的目的是破碎了。”
在程澈的身后，星期日和丹恒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纷纷收回目光，在心里不知道吐槽些什么。
许久之后，程澈将水喂给凯妮斯，放轻了声音勉强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们不会长久的留在元老院的，只是想要猜一猜谜语，等我们走了，也会留下一个可以存续的翁法罗斯，哪怕你被我气死在黄金世之前，但至少你向公民承诺的黄金世实现了对吧？到时候肯定有人把你当神拜。”
闻言，凯妮斯的眼睛更加灰暗。
人都被气死了，要那些身后名干什么？
她难道就不能在活着的时候被追捧吗？
她就不能活着坐在权力的顶峰吗？
程澈安抚性的拍拍凯妮斯的手臂，将一本来自罗浮的三十六计留在凯妮斯的床头，语气莫名带着一点悲怆，“多看看吧，这种公民大会辩论画饼选举投票什么的，我幼儿园选班长的时候用过。”
说着，程澈起身，转身离开。
星期日深深的看了一眼凯妮斯，跟上程澈的脚步。
走出房间，阳光自窗棂洒入，落在走廊末端的花厅之中，将那些翠绿的叶片晒得懒洋洋的。
程澈走过去，抬手摸摸绿色的叶片。
星期日静静看着，语气平静，“你真的很瞧不起这种公民大会？”
“有一种同谐的味道，内里藏着一点秩序，或者说同谐和秩序本来就有点纠葛，跟那分了复合始终纠缠的情侣一样让人牙酸。”程澈弹动叶片，撇撇嘴，“我也没有瞧不起，我就是恐吓一下她，这个人有点……太自信了，竟然骂黄金裔诶。”
说到这里，程澈转身看着星期日，眼神平静至极，“我不了解元老院的日常职责，我也不了解他们到底为翁法罗斯做了什么，但是我来到翁法罗斯的所见所闻，只能看到他们高居云端不问世事，却总是以少数人来揣测所有人，树庭是教育，圣城是存续与坚守，元老院……不知道，奇奇怪怪的。”
说到这里，程澈将那片叶子揪下来塞进星期日的书里，打算回去做个书签，“好了，结束，坐等公民大会开始。”
沉默良久，程澈这才不确定的开口，“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丹恒和星期日转头对视，沉默着摇摇头，不太确定，“忘了什么？”
几人在此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努力皱眉苦思，试图搞清楚自己遗忘的待办事项。
许久之后，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忘了我？好好好，我要哭了。”
几个男人转头，对上一双满是幽怨的金色眼睛。
女孩托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里面鼓鼓囊囊塞着战利品，从缝隙之中隐约能够看到几本书籍的模样，像是给人家的书都选幸运的塞进去当收藏了。
在灰发女孩身旁，遐蝶静静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目低垂却透露出一股沉静温柔的气质来。
程澈回神，“哦哦，那咱们现在走吗？你们认识去冥河的路吗？”
话音落地，星抬起头盯着程澈。
片刻过后，星将麻袋塞进程澈手里，“给我送回列车去，我不放心，赛飞儿连你的金砖都敢偷，说不定就会来偷我的战利品呢。”
程澈应了一声，看向遐蝶，“我们怎么走？”
送战利品的事情很简单，直接丢回列车，然后就会有一个小三月和一个小米沙凑在一起进行分类，一边分类一边追剧，很开心的。
闻言，遐蝶摇摇头，“我打算去找赛飞儿，她知道方向，不过我或许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程澈迟疑，“什么代价？”
“金钱？”遐蝶犹豫，“这么多年我攒下了不少钱，应该足够支付我们的带路费用。”
程澈：……
程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麻袋，里面装着星辛辛苦苦收集来的战利品，看起来鼓鼓囊囊一大袋，其实算下来也没有多少。
犹豫片刻，程澈追问，“你打算花多少？”
“嗯……八成？九成？我……我虽然没有很大的开销，但有些时候——”
遐蝶的话语被打断，嘴里面塞了一颗圆滚滚的果子。
她睁大眼睛看着程澈，眼底满是惊讶。
“给她。”程澈指了指星，“五成，再给我半小时，我去找路，厂家直出，源头供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