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前进又风尘仆仆的落地哈市。
走时的一片金黄，如今已是满眼萧瑟。北风呼啸著向人们宣告著冬天的回归。
只穿了件夹克的李前进，鼻涕拉瞎的进了院。
“前进哥，包里有棉衣你怎么不换上？”
春妮心疼的张开双臂迎上来。
“我这一身的凉气再激著你。”李前进摆著手往浴室跑。
春妮还是挎住他的胳膊跟著他来到浴室。一起洗唰唰！
李前进躺在温暖的浴缸里浑身通泰。“家里都还好？”
“好，就是欣欣户口的事，街道罚了一千二，总算落完了。”
春妮说：“三姐不让我交，我觉还是交吧，咱家的孩子就是要堂堂正正。”
李前进嘴唇动了动，长出口气，说：“落了就好！”
春妮带著几分遗憾说：“五好家庭的牌牌也拿走了，超生的人家不能挂。”
李前进笑说：“不挂我们的日子也好，别在意那些虚名。”
春妮一直把那块大多数人家都有的小铁牌，当做自己是个好媳妇的参照物之一。
忽然没了自然觉得失落。
“小灵前几天来家里坐会，还带来一箱泡面，她说秦专员帮忙联络了省供销公司，现在正把货铺到全省。”
春妮说：“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李前进点了点头，“光在省里可不行，还是要扩大产量推向全国。”
“那得生产多少啊？”
“慢慢来吧，我们还年轻呢！”
春妮说：“段梅来了几趟，工作不怎么顺心。有好几件事都要等你回来处理。梅子还是个小姑娘呢，接手这么大的差事，肯定不容易。”
李前进笑笑，最难的其实是不辜负自己，所以绝不浪费现在拥有的，有些事是他跟自己约好的，和任何人都无关。
也和任何人都有关。
“我会帮她的。”
李前进往春妮柔软温暖的怀里靠了靠，说：“媳妇，我一心想做一些很天真很费力的事，是不是很傻？”
“老辈人常说傻人有傻福，不一定都对但是起码心安。”
春妮把他裹在怀里柔声说：“前进哥，你想做啥就去做，未来会怎么样，要用力走下去才知道啊！”
李前进舒服的蜷缩在春妮怀里喃喃：“媳妇啊，是这么回事，虽然未来已经面目全非。”
春妮说：“公主下崽了，一共五个，还有一只是白色的，稀奇。”
李前进一听公主下崽来了精神，穿好衣服跑到花园。
公主远远的迎过来，仰著头眯著眼睛，粗大的尾巴扫著地面。
李前进蹲下，抱著公主用力摩挲著它毛茸茸的脑袋，说：“年龄大了不能再生了！”
公主欢快的舔著李前进的手，听不懂他的担心。
走进狗窝里，几只小狗崽嘤嘤的叫著，闭著眼睛四处寻觅。
李前进看见了角落里微弱叫著那只小白狗。
与那几只健壮的小黑狗比起来，它特别的瘦弱。
公主趴下，那四只小黑狗立刻爬过来，晃著头拼命吮吸。
那只小白狗用尽力气爬过来，却被挤到一边抢不到，可怜的嘤嘤叫著。
公主冷漠的看著这一切，对这个另类的孩子的遭遇无动于衷。
李前进拿起它放在公主怀里，小白狗饿坏了，用尽全力的吮吸，不一会小肚子就鼓起来。
其他四只也吃饱，舒服的享受著母亲的按摩。
唯独小白狗没有。
李前进纳闷的把它推到公主嘴边。公主嫌弃的把它推开，任凭它在一边凄惨的叫著。
这时李前进才明白这只小白狗为啥这么瘦小。
公主不待见这个另类的孩子。
李前进看著凄惨的小白狗，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也是被这么孤立。
轻轻把它拿在手上，公主看了眼他手里的孩子怔了怔，又低下头舔舐著其他狗崽。
“公主，它虽然是白色的，但也是你的孩子。”
李前进又把小白狗送到公主嘴边，希望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纳小白狗。
公主拧过头，还是不接受小白狗。
李前进看著手上可怜的小白狗拍了下公主的头，“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你不要我要。”
公主舔舔他的手，拧头继续照顾那几只小黑狗。
李前进叹了口气，把小白狗抱在怀里走到禅院。
清清的欢笑声格外的清脆，离得老远就能听到。
李晓萍的笑声，富贵、和大花、二花、三花的叫声，李前进人没到已经能想像到禅院里的场景。
走进院子里，清清绕著大树奔跑，四只狼狗假模假式的追著它跑，李晓萍坐在秋千上悠得老高，欢笑著指挥。
“爸爸！”
清清看见李前进，立刻扬著双臂，像只小燕子似的扑向他。
李前进一只手抄起她宝贝女儿，抱在怀里猛亲。
“爸爸都想你啦！”
清清贴在李前进脸上说：“爸爸，我也想你啦！”
李晓萍在秋千上一个跟头翻下来，笑呵呵的跑到李前进眼前，“哥！”
李前进恼火的拍了她脑门一下，“刚才的动作多危险，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怀孕呢？”
“哥，我身体好著呢，没事！”
李晓萍笑嘻嘻的不当回事。
李前进又扬起巴掌，她身上那股山里的野性总也去除不掉。
“爸爸，姑姑听话，你不要打姑姑好吗？”
清清抱著李前进的脖子柔声说。
李前进瞪了李晓萍一眼，大笑著额头顶住女儿说：“爸爸不打姑姑，谁也不打。”
“嘤嘤嘤……”
里兜的小白狗的叫声引起了清清的注意，“爸爸，是小狗？”
李前进拿出那只颤抖著的小白狗，“是它。”
“爸爸，它好丑啊？”
“为什么啊？”
“大花它们都是黑的多好看，只有它是白的，不好看。”
李前进无语，可能所有人都这么想。
“公主不要它，你看它多可怜！”
“怎么办？”
“只好爸爸养它啦！”
清清点点头，又看了眼围在身边的大花它们，还是不喜欢这只白色的另类。
李前进进到后堂书房，找个盒子铺上软垫。简易小窝完成。
拿著欣欣的奶粉、奶瓶，小家伙不忌口，捧著奶瓶猛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