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紧紧抱住赫赫，“儿子，你真好！”
赫赫拍著老妈后背酷酷的说：“我一向如此！”
这时，杨丹妮和两个助理从宾馆里出来，微笑和黄娟母子俩招呼：“黄董，正好我也去老板家，一起去吧。”
“好啊！赫赫，这是杨阿姨。”
赫赫挥手招呼，“杨阿姨好，我在新闻里见过你。”
“是吗，新闻上说我什么？”
“香江十大杰出女性评选。”
杨丹妮咧嘴一笑，这是她的荣光时刻。“谢谢赏光！”
黄娟揉揉儿子头发，对他稚嫩的小套路感到好笑。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些复杂。”
杨丹妮收敛起想要爆粗口冲动，“根据内地调查组现场察验，判定老板为畏罪潜逃。”
“什么罪？”
“老板打了一个小偷，意外的是他当天晚上死了，所以带老板到派出所调查，结果半路上吉普车被卡车撞翻到沟里，四名工作人员遇难，老板不知所踪。”
黄娟稍加思索问：“那个小偷怎么死的查了吗？”
杨丹妮说：“没有，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救老板身上。”
黄娟说：“应该两手准备，或许从那里开启突破口，找到前进。”
“我马上派人去查。”
杨丹妮拿起电话打给殷以宁，马上把任务布置下去。
黄娟又问：“寻人的工作进展如何？”
杨丹妮说：“目前清小姐透过术法查到大致方向已经追过去了，还聘请了北极狐和上帝之手两个佣兵组织。其他为了高额赏金的佣兵组织数量不详。”
黄娟点头，“香江的股市处理了吗？”
“那边小场面，汇通一手空单让jn系股价彻底崩了，我们则借机低吸。”
杨丹妮不吹牛，和李前进动辄几十上百亿的拼杀，十几亿港币的操盘太小儿科。
“前进对待散户很友好的，他要是知道肯定要骂你。”
“趁老板不在就割了那些落井下石的家伙，等他回来钱都入账啦！”
黄娟羡慕的说：“你们之间配合得真好，我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左膀右臂。”
“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如此信任我？”
杨丹妮动情的说：“几十亿美金我动动手指就转走了，可老板从来没查过我账，甚至都没问过，试问这种信任哪个老板会有？”
“你们之间……”黄娟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会往那方面想。”
杨丹妮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何止是你，我先生也无数次怀疑过，甚至雇了私家侦探，结果是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上下级，也可以说是伙伴、好友。唯独不是情人。”
“那你们之间好奇怪。”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这么说。”
杨丹妮笑说：“他们都以为老板是个绝世天才，但极少有人知道他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任性，没有耐心。
更不会去追寻女人。”
“你说得很对。”黄娟不得不承认，杨丹妮对李前进的了解并不比她少。
李家，春妮已经站在门口迎她，“黄娟，赫赫你们好！”
“阿姨好！”
赫赫礼貌的招呼爸爸的太太，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奇妙。
“赫赫你好！”
春妮每次见黄娟帅气的儿子都会非常羡慕，她喜欢儿子，可惜只生了两个女儿。
“快进屋，东北冷得让人受不了。”
黄娟拉著儿子的手穿过门洞，进了这座让她曾经最渴望拥有的院子……
县委招待所，方义表情严肃，揹著手在房间里来回镀步。
“姜大宝这个混蛋闯下弥天大货，我们都可能被他拉下地狱。”
坐在沙发上的卢清泉冷笑一声，“当初要不是你想明哲保身，他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如今他已经成功把我们绑上一架马车，谁也别想跑。”
“这个混蛋，混蛋！”
方义失控的低吼：“不仅省里，连上边也派人下来，一旦败露我们就完蛋了，得吃花生米！”
卢清泉抿了抿嘴唇，专案组里的他，现在更是能直观的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恐怖压力。
“所以我们现在怕是没有用的，而是千方百计的抹除痕迹，为姜大宝通风报信。”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它，只有死人才最保险！”
方义癫狂的低吼。
卢清泉冷厉的说：“钱没弄到他还不能死！”
听到“钱”疯狂的方义恍若紧急刹住的汽车，此刻目光放得极远。
近十多年来这一国人不知该信仰什么，但方义早就受到了启迪，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的信仰在他脑海中幽灵般飘荡……
此时，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失踪而掀起滔天巨浪的李前进正装昏迷呢。
中巴车晃晃悠悠的已经开出很远。他猜不出这伙人想把他抓到哪里？
汽车颠簸的间隙他会偷偷向车窗外窥视。车已经开进大草甸子，此时一望无际的荒草大漠只剩下地上躺著的干枯嶙峋的草根。
草漠上还矗立著一堆堆奇形怪状的庞大异物。
车上有人发问：“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低沉的声音答：“大炼钢铁时留下的垃圾。”
李前进就出生在那个昂扬的时代，就像这些和他同时代的钢铁垃圾。
是一个个倒塌的土高炉分娩出的怪胎。
那时的大荒草漠可不荒，绿色让给了红色，红色的旗帜和标语，随著一车车含铁量可怜的矿石从山外红进来。
那是不计成本的时代和浪漫。
到处有人在草地上挖，终于挖出了煤炭，但应该是一万年后才能叫煤炭的煤炭。
不成熟的煤炭比牛粪难烧许多，比狼粪烟还大。
人们挖出这样狼烟动地的煤炭，卸下由于运输费用而变得无比昂贵的铁矿石，填进土高炉。
几个月后，高炉一座座停歇了，大草漠上出现了一个个冶炼成果，那似是而非的形状大致像多年后人们认识的抽象雕塑。
渐渐地，人们诚实起来，公开叫它们钢铁垃圾。
又是渐渐地，高炉们被挖了墙角，砖头被化整为零地运走，钢铁垃圾对谁也没用，谁也运不动，似是而非地堆在那里，成了巨型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