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 作品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又丢下我,自己走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又丢下我,自己走

没一会儿,秦老爷子到了酒店,刚走进房间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秦老爷子坐下后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眼,还是刚刚那人,刚分开又打了个电话过来,秦老爷子没想明白,但也摁下了接听:“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老爷子率先开了口。本文搜:齐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对面那人阴恻恻的开了口:“最后问你一句,是不是不想在g市投资?”

秦老爷子闻言,也听出了不对劲,沉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人发出一阵诡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珍惜,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孙女失踪了吧,实话告诉你,她已经回不来了,如果你继续顽固,过一会应该就会人尽皆知了,当然,普通人知道没什么,但是商会和秦氏集团呢?”

秦老爷子听到小七的消息,心中那根弦猛地绷住了:“什么意思?小七在你手里?”

那人摇摇头:“不不不,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现在你该考虑的不是这个,而是将资金注入g市,这样做的话,兴许你孙女有机会回来。”

秦老爷子这时明白了,表面上说引资,实际上将资金投进来后,很大可能亏的血本无归。

那人见秦老爷子没说话,继续讲道:“看来你也已经猜到了,让你投资是个幌子,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你只能顺从我。”

秦老爷子此时内心的波澜起伏,如果小七真的出事了,那他这辈子都要活在后悔当中了。

秦老爷子收拾好情绪,沉声道:“你果然不是以前的你了,从进到茶楼我就感觉出来了。”

那人不急不缓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懂,废话不多说了,你要怎么选?选择你孙女回来的几率,还是让商会和秦氏集团的人知道你孙女出事了,这样的话商会可就混乱了,再次回到秦家是不可能了。”

秦老爷子沉思片刻:“我选小七。”

那人笑道:“早这么选不就好了,非得让我跟你闹翻脸,明天还是那个茶楼,时间也一样,我等你。” 说完后便挂断了电话。

秦老爷子握着手机,一股无力的气息遍布全身,但如果小七真的能够安全的回来,一切就足够了,哪怕集团没了,也没关系,随后联系集团财务,看看账上的流动资金。

那人挂断电话后,开着车径直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他刚下车,里面就传来了沧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那人闻言,便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老人正在给院内的花花草草洒水,老人感觉到他的注视,将水壶放下转身看向他:“事情办的怎么样。”

那人微鞠躬:“已经办妥了,约他见面的时候,他没有答应,然后我按照您告诉我的方法再次联系他,果然妥协了。”

老人闻言,神色平常:“因为那丫头就是他的软肋,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

那人点了点头:“那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老人踱着步,双手搭在背部:“你去找人放消息给商会,就说他们的秦会长已经失踪,回不来了。”

那人闻言,有些不解:“这样的话就没法让那老东西把集团给我们了。”

老人听后,一脸不屑:“集团?一点用都没有,我需要的只是秦家的气运,只要将气运全都夺过来,秦家自然而然就走向失败了。”

那人点了点头:“您看的比我远,我现在就去派人给商会说他们会长失踪了。”

老人摆了摆手:“去吧,办的利落点。”

“好。” 说完后转身往门口走去,驾驶着车离开了这里。

那人走后,老人找了个石墩坐下,自顾自讲道:“等到秦家乱起来,我就一并将气运夺过来,再进行采阴补阳,这样的话就能够破天师了。”

随即朝着地上看去,虽搁着地面,但老人的眼眸仿佛能透过地面,直视地下的那几个人,距离十个人只差三个了。

此时,一则重磅消息在商会炸开了。

“什么?秦会长出事了?”

“对,刚刚得到的消息,秦会长已经出事了,再也回不来了。”

“上次洪老不是说会长只是去处理事情,忙完后就回来吗?”

“那只是洪老在安稳你们而已,会长电话打不通,也联系不上,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隐蔽吗?”

一传十十传百,商会里的人全都知道了。

洪仝正在会议室里给几个管理层安排事情,这时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传了进来,洪仝见状拉开门,看向外面:“都没事情干了吗?在那里扎堆。”

“洪老,你告诉我们,秦会长是不是出事了?”

洪仝闻言,愣了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谁告诉你们的?秦会长能出什么事,很快忙完就回来了。”

洪仝虽然这么说,但心中的担忧在所难免,的确是一直联系不上,但在商会里,他无法将那种情绪释放出来,如果被有心人察觉到,恐怕商会就会出事了。

会议室里的几个管理层听到外面的动静后,脸上的神色逐渐变了,几人小声嘀咕。

“怎么说?”

“我们几个人要才华有才华,偏偏现在被一个老头管着,这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们怎么想的。”

“我也是,要能力有能力,就算出去找个大公司也至少当个管理层,钱还比这里赚的多,也没有那些狗屁规矩。”

“这样吧,我们几个今晚聚一聚,好好商量一下。”

说完后几人回到了正常坐姿,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但流言已经传开了。

洪仝很清楚,假如大小姐再不回来,商会的一切都将会失控。

因为从古至今,人心都是最不可测的……

同一时间。

虚明山上,无数亡灵在挣扎。

不像是要夺舍生魂,更像是解脱。

整个山脉如同水墨画一样在消退。

正在打扫大殿的小厮以及后山传说日日要侍寝的“男宠”们,都有一瞬的停止。

传说,人的执拗越大,死后形成的阵,就越像是能活过来一样。

包括残留下的那些遗憾,都宛如真正活着的生魂。

于是虚明山崩塌,无数人就站在原地,一点点消失。

有人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释然。

尤其是山脚下正在准备捞鱼给小师妹做烤鱼的两位师兄,相互对看了一眼,像是在笑,彼此看着对方慢慢的消失。

“她回来过。”

“是啊,她回来过。”

终日不出关的四师兄,就坐在那,并没有出门,手上抛出去的龟壳,自成一派卦象。

这副卦,他不知道抛了多少次了,今天总算是停了,眼睛看着窗外。

想起他第一天上山的时候,一个小人在床边看着他,一边端师父端水,一边说:“师父,这个人会死吗?我看他都不吃东西。”

“不会,只是他心情不好。”老人笑着回答。

小人哦了一声,喂了他一口粥:“那我以后多来找他玩玩吧,让他有点事做,来虚明山,总要学会带孩子。”

后来,他会带孩子了。

带的就是她。

小师妹是他们里面最小的,却是上山最早,也最会保护人的。

不是没有人嫌弃过他们,仙门各派的总会来找麻烦。

她一个个都给打了回去,别人来讲道理,她就在那冷着一张小脸,再揍对方一顿。

他们嘲笑的是他,生在百年世家,父亲不要他,母不祥,只知道可能和鬼域有关。

他都记得,他也想起来了,他留在这里,是因为那个小人,不希望他们离开。

“师父应该说通她了。”

房门打开,外面站在的是大师兄。

“她向来聪明,一点就通。”

二师兄抱剑倚在窗外,脸上浮笑,眼睛有些红:“我早就该想到,有人会用我们来伤害她,她最大的软肋就是我们。”

“这是她的阵,她会有办法。”三师兄向往常一样,手间转着铜钱,又低笑了起来:“总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大家都在,真好。”

大师兄看向他,每个人都在淡化。

他们这一群人,比谁都明白老三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一年,虚明山被瓜分。

他们求神无门,走投无路,接二连三的死在了山上。

但他们想告诉小师妹,他们不后悔。

能在临死前,看到她大婚,他们只觉得欣慰。

他们的死,小师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

然而,在他们看来,能在最后一刻,还守在这个名为“家”的地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如果说有遗憾。

那就是没能保护好虚明山。

如果说有遗憾。

那就是,没在地下团圆。

他们的灵相被搅了粉碎。

老四最严重,死后魂魄被丢到了鬼域。

他们每个人都想知道,小师妹最后是不是安全的。

正阳山将她接走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更怕她清醒过来,知道虚明山没了之后,会难受。

他们没有一个人陪着她,走过后来的日子,才是最遗憾的。

仿佛能听到这些魂魄发出的微颤。

站在大殿中央的秦晚,脚步顿了一下,胸腔间闷的生疼。

她眼眶红着,轻笑着说了一句:“我听到了。”

回应她的是纷纷落下的光灵。

怪不得她什么都擅长。

因为她的师兄们,把所有他们擅长的,无论是占卜,招魂,还是剑术,全都给了她。

他们担心她,一个人,过的不好。

秦晚双手握着,肩膀都在轻颤,却没有阻止周围墙壁的剥落。

她要出去。

设阵的人还在外面。

害死师父师兄,毁了虚明山的人,还在外面。

她双眸低着,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看不清表情。

外面有人试图要维持大阵原貌,不断地投入血怨进来。

有人在她耳边问:“你真的舍得你的师兄们,再入一次地狱,灵相皆碎。”

秦晚没有回答。

她知道,可能问这句话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也知道,外面设阵的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哪怕对方以为这个阵,是什么天道的。

秦晚低眸间,嘴角勾起,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的手已经握住了招魂令,这是她的阵,她说破就破。

这一次灵相皆碎的,换人!

秦晚的长发无风自动,就连她身上的披风都在猎猎作响。

常年不起浓雾的虚明山,此刻就像是被黑云吞没了一般。

从小厮的角度来看,是天降异相。

但有一个人知道,这是阵要破了迹象。

那人就站在大雾中,原本他看着不远处魏世子的房间,还在拧眉,下一秒他的眸色就变了,深色的瞳仁带出了点点寒星。

他的肩头落了雪,背脊伶仃却带着桀骜难折的孤傲,周遭的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与生俱来的清贵,反倒是他身后整个阵都摇摇欲坠。

无数亡灵飞天,原本人祭阵在破阵时,会有无数的邪祟怨气。

可那些怨气甚至不敢沾惹他半分,到了他四周就自动散开了。

不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物件,而是他的存在,让所有邪祟都发自内心的惧怕。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向了那女人所在的寝殿。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那些他平日不太喜欢的侍寝男宠们,都在一个个消失。

周围的景象就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个阵。

而现在那个女人要破阵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手都停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漫天的雷劫。

按照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强行以凡人之躯压阵。

但他不在乎了。

他要把她留住。

告诉她,他在哪里,哪里就是真的。

男人的眉眼在变,仿佛一瞬间,就更加的成熟了。

此时的他,才真正的和阵外的他无异了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浑身的气质,邪气萦绕的古衣红裘,宽袖广舞。

铺天盖地的血红,压的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魂铃声,曼陀铃彼岸花。

有梵文似的金棕印记,从他的脖颈蔓延开来。

就在秦晚要消失在阵眼中的时候。

他来到了秦晚面前,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声音低沉:“姐姐,没有道理,你带我上山,又丢下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