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水龙岗本应如往常一样,在宁静祥和之中缓缓度过。·l¢o·o′k¨s*w+.!c-o′m,
然而,受南边泗水县局势的影响,水梁山中,不只是水龙岗,诸多地方都隐隐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水龙岗内,人们早已习惯了日复一日的平淡日子,总有些人盼望着能发生点不一样的事情。早些时候,有商户前来洽谈合作,祝宏没有答应。后来,泗水县县令苏尚亲自到访,此事最终还是没能谈成。如今,泗水县发生变故,起初庄里只是有几个人稍有怨言,可现在,这种情绪彻底爆发开来。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季宏两庄的人加入官府后,心中满是艳羡。祝宏所打理的祝家庄,田地分配和收入都比较公平。毕竟土地数量有限,收入除了随货物价格的波动有所增减外,并无太多变化。而当庄里众人得知季宏两庄的人在泗水县不仅分得了田产财物,还与官府结成同盟,未来一片光明,便觉得待在这山野庄子里,远远比不上在县城舒服。这种明明自己也有机会却错失的感觉,让许多人心里很不痛快。他们倒也谈不上记恨祝宏,只是满心埋怨,不明白庄主为何不与官府合作。这天晌午,祝家庄在外巡逻的庄民急匆匆跑回庄内,说看到有人在远处朝这边张望。消息一传开,众人顿时神经紧绷,如临大敌。“那就打!”祝明远毫无惧色,大声说道,“肯定是黑虎寨的人。他们瞧见季叔和宏叔派人去了泗水县,就想趁机来打探消息,肯定是有攻打我们的打算。爹爹,咱们赶紧向官府求援吧?”听他说得信誓旦旦理所当然,坐在旁侧翘着一双长腿的祝知夏把目光瞥向了一边,眼里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暂且不说求不求援的问题,怎么能认定那些就是黑虎寨的人,形势复杂,泗水县过得也不是四平八稳,别看那么多人投靠进去,真有几个人会信服那女官。”祝明远看向自己的妹妹,以往虽说他俩经常拌嘴,但大多数时候妹妹都不会反驳他的观点。可如今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每次说话都会被她呛回来。“要是没人信服,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投奔过去?”祝明远不服气地说道。他盯着妹妹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调侃道:“我听别人说,妹妹最近沉迷看一本叫《三国演义》的话本小说。我听人简单讲过,里面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带兵征战天下的故事。你该不会把自己当成里面的人物了吧?看书可以,但可别把自己看傻了……”祝知夏被说中了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不得不说,祝明远还真说中了几分。在她心底,确实幻想过那些带兵打仗的事情。因为旁人对女子的轻视,她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不过此刻被亲哥哥戳中要害,她脸色一阵变幻后,还是强压下情绪,冷哼一声说道:“水梁山里的人,大多都是墙头草。看到谁得势了就赶紧去投奔,见势不妙又立马脚底抹油,投奔下一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难不成那些投靠过去的村寨、商户和贼人,都会死心塌地地为苏尚卖命?”祝明远正要反驳,祝宏听不下去了,大声呵斥一声,阻止了两人的争吵。这些年,庄子全靠祝宏一人操持。平日里,他做事的方法、思考的计划,都会叫来儿女在一旁讲述,当作教导。今天也不例外。女儿的话很有道理,可儿子的话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这世上见风使舵的人不少,但眼下局势非同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难以脱身。见风使舵也是需要眼力和本事的。如果苏尚真没什么能力,外人又怎会去投奔她呢?泗水县里,到底有没有人跑出来,哪些人还活着,他一概不知。要是那些商户还活着,肯定已经和苏尚达成合作了。现在要是拉下脸去向苏尚求助,不管以后黑风寨会不会来攻打,起码庄子的安全能有保障。什么脸面、名声,虽说自己多次拒绝与他人合作,但要是危及到庄子的安危,这些都不再重要。在祝宏眼中,除了生命,其他虚名都一文不值。“确实该和官府接触一下了。”祝宏叹了口气,说出这话时,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祝知夏见状,焦急地喊了声:“爹爹。和官府合作,万一被他们当枪使可怎么办?咱们水龙岗在泗水县上头,可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啊。”祝宏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你爹我还没老糊涂。”见爹爹心意已决,祝知夏知道无法改变,脸上满是愁容。或许是自己看的杂书太多,她总觉得这一切像是有人故意为之,背后有人在操纵着一切,可自己却找不到丝毫线索。可能要打仗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祝家庄。众人都摩拳擦掌,不再是以往那种小打小闹的心态。泗水县的变故,影响的人和事,远不止他们水龙岗这一处。祝明远离开主屋之后,便在山庄里开始动员众人。祝知夏则躲在房中,透过窗户的缝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祝宏写好书信,唤来一人,让他送往泗水县。然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又出现了十分紧急的状况。信使离开没多久,在当夜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狼狈不堪。他向祝宏禀报说,水龙岗周边藏着很多身份不明的人,根本无法通过。到了这个时候,祝宏心中一直忧虑和恐惧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他眼前一黑向后栽倒直接晕了过去。夜幕渐渐降临,微风轻轻吹拂着。在泗水县,旗开得胜的吴保归来后,接受了苏尚的奖赏。苏尚赏给他二十亩良田、一处大宅和百两纹银。作为私人犒赏,这些东西倒也不算特别奢华。毕竟从苏尚抄没的财产来看,对于这么大一座县城而言,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跟随吴保出去的步卒,得到的奖赏也都是住宅、银子、田地之类的。苏尚赏赐时从不吝啬,但也不会给得太多,始终牢牢掌控着关键部分。她这种做法,和以前城内的商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在众人的认知里,田地、住宅和银子,都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得到丰厚奖赏的吴保,在泗水县内渐渐有了名气,让不少村寨头领羡慕不已。在他归来后的第二天傍晚,苏尚为他举办了庆功酒席。 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x~z?h+a-i!s+h,u!.~c¨o_m-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y/u`e¨d+u.d^i?.~c-o~m?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整个县城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了本地有名的大商户。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苏尚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虽说不算高明,但却十分管用。毕竟在这世上,能保持清醒自我认知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难得了。余家家主喝了两杯酒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开了。这个老人,从一开始宣称是他除掉了何家家主,到最后又反水侯家。起初,人们对苏尚的手段感到震惊。可等事情平静下来,不少人开始鄙夷余家的做法,还隐隐对他有些排斥。而且,城里那些流氓地痞、武馆门徒发现这些商户没了话语权后,在为吴保庆祝的这两天,转投官府的人越来越多,势头十分旺盛。酒席上酒肉飘香,百姓和农户们都带着家人前来赴宴。和吴保相熟的人会上前攀谈、道喜,不认识的人也会说几句恭维话,之后便带着家人在宴席间穿梭,尽情享用美食。自从苏尚掌权后,她兑现了让大家都有饭吃的承诺。像这样好酒好菜、大鱼大肉的宴席,大家以前都没见过。哪怕只是几天能吃一次荤腥,能吃得畅快的次数,在大多数人的前半生里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宴席上除了村寨头领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其他人都忙着四处走动,端着碗筷,不停地夹菜,埋头大吃。苏尚今晚依旧穿着官袍,长长的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支玉簪固定。天气闷热,这身官袍并不透气,所以她里面穿得不多,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为她平日里本就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妩媚。然而,她的举止姿态却又透着一股端庄庄重之感,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苏尚捏着酒杯,和几名管事喝了几杯后便错开众人。这时,她看到小翠正忙着端送碗碟。这小姑娘整天忙个不停,让她休息,她坐一会儿就闲不住,又跑去帮忙张罗。每晚躺在床上,她倒头就呼呼大睡,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法昭临则默默坐在角落里吃菜,不与旁人交谈。吃了好些天的粗粮饭菜,可把她憋坏了。苏尚走过去和她聊了几句。法昭临性格嫉恶如仇,她觉得城内还有不少商户和武馆势力手上沾满了鲜血,想让苏尚找个理由把这些人的家底抄了。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苏尚也要顾全大局。只有让这些人归降,其他人才会相信苏尚是真的愿意接纳他们,才会安心投靠。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要是盯着罪名随意杀人,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法昭临听了苏尚的解释,没有再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哪怕是在以法家铁律治理的上京,皇宫和城市里也依然存在着数不清的罪恶。两人没怎么聊城里的布局和发展,简单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苏尚问李幼白在哪里,得知她在屋顶后,便让人取来一副梯子,搭在屋檐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盛夏的暮色来得稍晚一些,太阳在群山之巅散发着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深红。晚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个姑娘的长发。李幼白凝视着水龙岗的方向,半张脸隐在夜色的阴影中,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相公。”苏尚轻声唤了一句,然后踩着瓦砾,小心翼翼地走到李幼白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上来了?”李幼白听到声音,扭过头来,伸手扶着苏尚坐好。这瓦砾又薄又脆,稍微用力就会踩碎,还容易让人脚滑摔下去。“请你吃酒。”苏尚微微一笑,把手中还剩半杯酒的酒杯送到李幼白嘴边。李幼白不常喝酒,见苏尚把酒递过来,便张开粉唇,一饮而尽。“七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再过几个月,今年就快过去了。也不知道水梁山的事,今年能不能解决。要是一直打不起来,恐怕又要拖很久了。”苏尚把空酒杯放下,撩起耳边凌乱的发丝,和李幼白一起望着远处的长烟落日。李幼白被酒水辣得舌头有些发烫,她吐了吐舌头,咽了口口水后说道:“不用着急,肯定会有冲突的。你不是说和燕王谈好了吗?他见识到了你的能力,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苏尚有些惊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相公不是不相信他吗?”李幼白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假思索地说:“我是不信他,但我信娘子你呀。”“我还以为相公不会说这些让人开心的话呢。”苏尚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别过头,盯着天边仅剩的晚霞,脸色又渐渐变得忧愁起来。“水梁山有三大贼首,快剑阿飞、黑魔王徐虎、枪王段鹤年,他们都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手下弟子和打手众多。泗水县北边的那些县城,恐怕都没有咱们这样的实力。真要是和他们抗衡,我都不确定有没有胜算……”李幼白拉过苏尚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娘子。想想你刚到泗水县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能想到会是这番景象吗?”苏尚抽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她目光在李幼白身上停留片刻后,站起身来说:“我不是没信心,就是随口一说。有相公在,我什么都不怕。”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顺着木梯迅速下去了。李幼白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与宠溺,回头望着天空,直到天色完全变黑。这时,一名死士趁着夜色从远处飞身而来,落在李幼白身边,汇报道:“白姑娘,祝家庄中午的时候曾派人想给泗水县送书信,被我们的人给吓回去了。”李幼白点点头,吩咐道:“继续盯着祝家庄。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之前祝家庄不与官府合作,让苏小姐费了不少心思。现在他们想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好事让苏小姐去做,这些得罪人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不能让祝家庄的书信送到泗水县,至少,不能让祝家庄向苏尚求援。”“明白。”死士领命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属下冒昧问一句,直接和祝家庄合作不是更好吗?这样可以提前磨合,还能增强苏小姐现在的实力。”李幼白摇了摇头,起身望向水龙岗的方向,夜风吹得她旗袍的一角簌簌作响。她转过头,看着这名死士,一字一顿地说:“像祝宏这种心思太多的人,不适合合作。除非把祝家庄逼到绝境,否则庄里的人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官府这边,为苏小姐卖命。”
一朵郁金香灬 作品
第560章 恶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