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点点头,虽然听得出有私心,但余太后说的合情合理,太皇太后也没有揭穿她。“你是个有心的,不过确实也说得过去,毕竟吴氏不去寿元殿,清锁继续住在在章华宫也不是个办法。都怪我活的太久了,占了你们的地方。”
余太后一听心里慌了,她连忙拉着太皇太后的手解释着:“太皇太后,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您高寿是大珧的福泽,万不可这般言语。”
太皇太后总店露出一丝笑容:“整日与我这老太婆作伴,你就不怕闷的慌?”
余太后眼眶红红的:“实不相瞒,自从先帝去了,臣妾的心也就死了,与其整日闲着,不如与您闲话家常,青灯古佛,平淡过一生。”
太皇太后听了心里自然是高兴,于是点点头道:“你倒是想得开,这样吧,这东莞也是空着,我叫人收拾了,你就搬过来吧!”
余太后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多谢太皇太后!”
“不过……”太皇太后还有件事情忧心:“我听说当年你与柏美人有过节,如今荨儿在我这住着……”
余太后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抢先道:“若您不提,臣妾都忘了这事了,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柏妹妹也不在人世了,我又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你起来吧!”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孩子命苦,幼时得不到先帝的疼爱,大些了母亲又去了,我看得心疼,日后一定要给她寻个好人家。”
余太后关切问道:“不知太皇太后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太皇太后摇摇头,面露难色:“目前还没有,本来我想着从薛家物色一个,但都不合适。”
“二公主天生丽质,是金枝玉叶,肯定会觅得良婿,好饭不怕晚,太皇太后就不必操心了。”余太后虽然嘴上说着柏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孟舒荨这事她并不想包揽,也没有想举荐的人。
“唉,她娘不在了,也只有我会为她考虑,不过这人呐确实得好好选选。”
余太后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有一句没一句附和着她,绕了半天才把这个话题绕开,大约到了黄昏时,她才离去。
清锁去寿元殿请安,见余太后不在,便在那传好了晚膳等着她回来。
余太后一进门见清锁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她,立刻喜笑颜开:“你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快用膳吧!”
清锁笑着递过筷子:“母后这一整天都去哪了?”
余太后接过筷子,边吃边说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清锁有些诧异,她放下筷子一脸疑问:“母后也学会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余太后白了她一眼:“一点都不懂的配合,算了,直接告诉你吧,过两日吴太后就搬到寿元殿,以后朝凤殿就是你的了。”
“什么?”清锁感觉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母后没有开玩笑吧,那您……您去哪儿?”
余太后噗嗤一笑:“我去了太皇太后那里,求她腾出一小块地让我住。”
清锁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看来母后为了我的事,又向太皇太后和吴太后妥协了。”
余太后一脸不在意:“无妨,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就当是去孝敬她老人家了。”
“母后这样为我考虑,我怎么还得了你的恩情?”清锁的姓氏是余太后从先帝那里求来的,她的太子妃之位,也是余太后帮她争取来的,如今朝凤殿也是她牺牲了自己的寿元殿换来的,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还清这些人情。
“我做了就不指望你还,再说了,你是皇后,是我儿媳妇,老是住在那章华宫干什么,要住就住在朝凤殿。我虽然暂时寄居在颐寿宫,但日后不就成了我的居所了吗?”余太后有自己的考量,虽然开始吃亏些,但日后这些东西总会属于自己,她便不计较那么多了。
“那吴太后那边提了什么要求?”她知道吴倾荷的为人,不可能就这样无条件让出朝凤殿。
“她想过继一名皇子养在膝下,我答应她了,将老六给她。”她说的很平淡。
清锁有些不明白:“她是皇太后,按理这事她出面轻而易举,怎么还向母后提这样的条件。”
“也许是她不想得罪人吧,就把这事推给我了。”反正如今自己孑然一身轻,做了就做了,根本没有什么顾虑。
清锁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母后,我可提醒你,若老六过继给她,老六可就变成嫡子了。”
“管他什么嫡子庶子呢,先帝已驾崩,如今皇帝是怀儿,皇后是你,哪里还有这么多顾虑,你别说是怀儿,就算是宸儿也比他年长几岁,难道还会输给他?”说起来,老六是修宸的皇叔,但修宸先出生了几年,如今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是孟安怀,修宸小小年纪也被立为太子,这点威胁确实没有什么顾虑。
清锁听完后笑了,她表现得十分谦虚:“还是母后想得周到,清锁学到了!”
确实,如今吴倾荷再过继谁为嫡子,那也是先帝的嫡子,与孟安怀的帝位再无冲突,若能因此让她搬离朝凤殿,这个条件确实不是很过分。
余太后放下筷子,嘴里幽幽道:“这也是命啊,若不是先帝骤然驾崩,她吴倾荷怕要在西佛堂多受一段时间的苦,先帝驾崩,倒让她捡了便宜,提前放出来了,真是可恨!”
清锁淡淡道:“谁说不是呢,当年太皇太后不也是如此?”
当年太皇太后获罪被贬为五品容华关进了崇华宫,孟德钦登基后第一时间将她放了出来,因为她当年只是一名低位嫔妃,并未直接封为太后,而是过了一段时会才晋封太后。而吴倾荷不一样,她虽然受罚,但并未废后,而且吴家的势力还在,她轻而易举就登上了皇太后之位。
余太后吃饱喝足之后道:“晚些我还要去一趟庆和宫,你吃完了便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