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 书的能力
“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在脑海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锤敲击着灵魂。/x.i~a\o′s?h`u′o\z/h~a+i+.￠c￠o,m^
灵玉吐出“控制”二字的瞬间，宁丰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电影胶片似的开始回放。
那种仿佛意识被抽离的感觉，让他本能驱使着自身的力量，试图抵抗。
耳畔，灵玉的冷冽之声在意识中轰鸣：“没用的。”
“我本质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控制链。那种想要占有、支配的本能，同样是众生意志之一。你连《名字之书》都没有掌握，根本无法抵抗我的控制！”
“老板希望让你掌握《名字之书》，以‘存在’和‘众生’，来衡量这个世界的选择。”
“但我觉得，老板不需要跟你这样的人进行选择！”
灵玉的话隐含着愤怒。
宁丰虽心中不解，但还是悄无声息的释放出一根琉璃金线，没入到周遭的墙壁之中。
旋即，视野于恍惚中彻底陷入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耳畔重新有了“丁零当啷”的声音后，宁丰再度睁开眼。
眼前，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桌椅，以及……熟悉的人。
“儿子，发什么愣呢？”母亲陈雨冉将围裙解开，洗了洗手笑道：“快吃饭吧，要不然菜凉了。”
“是啊。”宁炎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笑容和缓。
宁丰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中似一团浆糊。
好像应该记得什么，但好像……又忘记了？
“爸，妈，你们两人的额头上，为什么写着字？”宁丰很是不解地指了指两人。
宁炎、陈雨冉面面相觑。
宁炎拿起筷子，在宁丰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道：“臭小子，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宁丰小声嘟囔着。
因为在他的眼中，宁炎、陈雨冉两人的名字，就浮空在额头处，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w-e.n·x~u\e!t¨x?t-.*c`o\m.
可似乎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看不见他们额头上的名字？
宁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纠结，捧起饭碗大口朵颐，并在饭后背起书包，匆匆上学。
一路上，哪怕不到一点钟，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看上去非常匆忙。
大家或是上学，或是上班，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活而艰难前行。
看着所有人额头上的名字，宁丰也不由的拿出手机，借着屏幕的投映，看着自己的额头。
却见自己的额头上，空空如也。
“为什么我没有名字？还是说因为是我自己，所以看不到呢？”
宁丰喃喃自语中，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这小疯子，快离他远一点！”
“就是！听说他被爸妈给扔了，我这才好心给他点剩菜剩饭。”
“快走，真是晦气！”
恼怒的叫骂声中，却见几个人从一旁的巷子里匆匆走出，他们手里还拿着一些饭盒和快餐，满脸愤怒。
其中一人，甚至捂着手腕，鲜血从其指缝当中溢出。
“小疯子？”宁丰眨了眨眼。
他记得这条路上，没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人啊。
好奇心的驱使下，宁丰快步来到巷子口，小心翼翼的用手机电筒照向内部。
“滚开！”清脆的叫骂声中，一个稚嫩的面孔出现在光晕里。
“小孩？”宁丰一愣。
这孩子……看上去才七八岁吧，怎么穿着这么脏的衣服，还一个人藏在这里？
至于名字……杨诚？
宁丰挠了挠头。
不对，细细看去，“诚”这个字少了一点，而且整体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的，不如其他人额头上的名字那么板正。?k~s¨j/x￠s!.,c′o*m*
“滚开！”杨诚将垃圾扔向宁丰，双目充血的如同疯狗：“你再过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宁丰撇了撇嘴。
看起来，精神真的有点不正常。
他继续背着书包，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高中，一如往常的在教室里开始上课。
高中的课程还是非常紧凑的，哪怕稍稍走神，都会遗漏知识点。
一旦遗漏了知识点，那么整堂课要听懂就会有些困难。
因此，宁丰也很聚精会神地看着黑板，却不由自主的开始走神。
当其眼眸中，有着一瞬异样的光泽闪烁之后，宁丰先是一愣，旋即便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在桌案上写着什么，嘴角的笑容似有似无。
“宁丰，你在想什么呢？”讲课的老师发现了宁丰的走神，熟练的扔出一根粉笔。
宁丰轻声一笑，抬手间将粉笔夹在指尖：“老师，我就是走个神嘛。”
老师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宁丰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站
起来！”老师将书重重拍在讲台上，怒声呵斥道。
宁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自己在桌上写下的两个字——灵玉。
只是，灵玉的“玉”字，被他去掉了一点。
“灵玉小姐，该说你的手法天真……还是拙劣呢？”宁丰声落，挺直身子，手中的粉笔轻轻一弹。
“嗖！”粉笔带着刺耳的风啸声，从老师的耳畔擦过，将黑板炸的粉碎。
扬尘中，宁丰抬起之间，拉扯着桌面上的“灵玉”。
当名字一点点被拉扯的瞬间，“老师”露出痛苦地表情，忍不住哀嚎一声，骤然褪去了伪装，变回了灵玉的样子。
至于班级中的其他人，更是在一瞬间消散成灰。
灵玉看着气定神闲的宁丰，重重喘着粗气，完全依靠两只手撑着讲台，才没有摔倒在地。
“我……我明明已经改写了你的记忆，我甚至拼尽全力，控制你扭转了你自己的名字和杨诚的名字！”灵玉咳出一口鲜血，双目充血：“不可能，你没道理摆脱我的控制！”
宁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写下了杨诚的名字，并将先前缺少的那一“点”，做了补齐。
“嘀嗒！”
桌面产生阵阵涟漪。
宁丰垂目看去时，发现杨诚已经和其他同伴们纷纷会合，并陆续帮他们解决一些调查局内的麻烦。
“嗯，小诚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宁丰轻轻一笑。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做到的！”灵玉怒极嘶吼，“嗖”的一声冲向宁丰。
一路所过，四周的桌椅、墙面、地面纷纷崩碎。
宁丰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却在轻飘飘抬眼的瞬间，降下一股无形的诅咒压迫。
“轰隆隆！”
灵玉的身体骤然一滞，而后被重重压制在地上。
紧接着，地砖开裂，灵玉在惨叫中七窍流血，身体不断坠向下一层的地面，直至地面再次碎裂后，如此反复。
“在你侵袭到我身后时，我就已经用一根琉璃金线与《名字之书》做了契约。”宁丰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教室中间的那个窟窿：“毕竟在听到你的真名叫‘控制’后，我就想过你能控制什么。”
“性命？思想？行为？亦或者……你会控制我去更改……名字！”
“当想到了这一点，我便利用死生契阔加上审判之面的力量，事先在《名字之书》上选中了和我有关的所有人。”
宁丰脚步一停，背着双手缓缓看向下方的废墟。
此刻，灵玉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无比狼狈不说，更仿佛受了重伤，挣扎半天都无法起身。
“你起不来的。”宁丰的语气十分笃定：“也得感谢你用这种荒诞的方法，让我察觉到了名字的妙用。原来，《名字之书》是通过更改名字、歪曲名字，来拨动他的命运。”
说话间，宁丰打了个响指。
四周的一切迅速崩塌。
当两人重新回到了那个房间时，光秃秃的四面墙壁上，已经陆陆续续布满了琉璃金线。
所有人的名字在上面交织、闪烁，并逐渐化作竹简般的页面，飘浮在宁丰周围。
感受着每一个名字的律动，感受着每一个名字和名字之间的关系，宁丰嘴角含笑间，眼眸已然如海洋般深邃。
“不可能！你竟然真的……”灵玉艰难地撑起身子，震惊地看着宁丰和《名字之书》的完美融合。
以至于当整个房间都开始消失时，宁丰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捧竹简。竹简看着并不厚，可“哗啦啦”打开之际，上头却飞快地浮现着众人的名字。
“当然能完美融合。”宁丰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直到如今，他终于明白，桑先生一直播撒花种，到底寻找的是什么。
他试图从大量的“花种”和俱乐部诞生的“异类”当中，找到一种可以“连接”他人的能力。
而自己作为异类“荒古大傩”，掌握着傩戏的诅咒，掌握着死生契阔的力量，掌握着……灵魂与灵魂契约的能力。
这种灵魂契约，与《名字之书》的核心不谋而合。
“通过堂本树的反应来看，他手中的《万物之书》，应该是客观记录万事万物发生的既定事实。”宁丰手持火铃鼓，捧着《名字之书》凝视着灵玉：
“而这本《名字之书》，则是通过更改名字，来拨动他的人生轨迹，让其命运出现歧路。但是……拨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李尚京的《众生之书》，又意味着什么呢？”
灵玉重重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你……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我不用你告诉我。”宁丰缓缓举起火铃鼓，面部侧边出现了一张审判之面的傩戏面具：“你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记忆以及……契约！”
“如今，我掌握了所有人的名字，等同于……可以契约所有人。”
“因此，你也应该将你的身体，还给付桑离了！”
声落，宁丰同时发动审判之面、死生契阔以及《名字之书》。
一团
金光包裹灵玉的刹那，一阵哀嚎声在顶楼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