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许久的暴风雪终于下了下来,这是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雪,狂风呼啸中,整个沁川都笼罩在一片素裹中。
图书馆的小房间里,橘黄色的光芒带着些许暖意,但许渊冰冷的心却不曾感觉到丝毫温暖。
沉默!
寂静!
外面雪花落下的声音隔着几堵墙都能隐隐听见。
九年前的事情,在妄灵语看来是一切的结局,但在许渊这里,恰恰是一切的开始。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铁皮镇上来了几个神秘的陌生人。
而自己已经走向绝境的生活,不知不觉中有了转机。
然后,一个来自被遗弃小镇的男孩,成了现在整个世界都为之侧目的s级异能师!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后面铁皮镇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这将牵扯出另一个秘密,【弑神武装】!
现在,还不是追查这件事的时候。
“先生!”许渊缓缓抬起头来,“【蛇】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长相也不知道!”妄灵语不自觉的抓紧了椅子旁的扶手,“但我知道,他是赵仁佶身边最信任的人,帮他掌握着一支影子部队,他自己,则常年戴着一副面具!”
许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够了!
知道这些消息,完全足够了!
“【蛇】是吗?”许渊冷笑道,“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这个人你千万要小心!”妄灵语忍不住提醒道,“他很厉害!”
“有多厉害?”许渊淡淡道,“您的异能乃【六壬】,也没占卜出什么东西来吗?”
“你知道有一件奇异物叫【天行九歌】吗?”
“【天行九歌】?”许渊默默摇头。
“这是赵仁佶执掌的ss奇异物,封行乾元,地道玄天罡,一共九字,每一字都有神秘之力!”
妄灵语拿起一旁的纸笔,在白纸上写下九个字。
“这第一个字,封,就能挡住这世上绝大多数占卜之术,至于星主能不能突破【封】字的封锁,我就不知道了!就连用它拓印的纸,也有短暂的效果!”
“原来如此!”许渊暗暗警惕起来。
“请先生教我,下一步该如何走?”许渊突然站起身,向妄灵语弯腰行礼。
妄灵语端端正正受了许渊一礼。
这是杜星渊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徒孙!
当年杜星渊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该他的弟子来做!
“想好了吗?”妄灵语最后一次问道,“赵仁佶不好对付,你现在离开沁川还来得及!”
许渊坚定的摇摇头,“说一千道一万,赵仁佶才是老师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于公于私,我必杀他!”
“好!”妄灵语满意的点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许渊。
许渊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单。
每一个名字后面,还备注着他们的职务!
“这些是……”许渊震惊不已。
“当年星渊身旁最忠诚的心腹!”妄灵语淡淡道,“当年赵仁佶不遗余力的抹黑星渊,但他身边依然有许多人相信他,星渊能活着回沁川,也是他们力保!”
“这些年,这些人死的死,退的退,大多被边缘化!但我知道,这些年他们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妄灵语深深看着许渊,“现在,需要有人去把这团伙点燃!”
“是!”许渊握紧名单,再次向妄灵语行礼。
他怎么也没想到,师父已经走了一年多,还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大笔宝贵的遗产!
“去吧,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这些人,有了他们,你在这里才有立足之地!”
“是,先生!”许渊不敢耽误,转身离开了小房间。
他刚刚走出图书馆大门,就见一个裹在披风下的人影,静静站在风雪中。
他脑袋上和肩头,已经堆积了厚厚的雪。
“又见面了,许渊!”人影缓缓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聂少锋!
“好久不见!”许渊脸上也露出笑容。
“走吧!妄先生给你的这些人,遍布沁川各地,你需要一个向导!”聂少锋看着许渊,脸上有些惭愧。
当初在圣城时,他也曾信誓旦旦要回来查清杜星渊之事的真相,但回来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他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堂堂情报司令部侦察旅少将旅长,而是一个被人处处防备的俘虏!
现在看来,当时的铿锵之言,更像是一个笑话。
“好了,我们第一站去哪儿?”许渊笑道。
“第一站,当然是带你去见师弟的老师啊!”
“老师?”许渊一怔。
聂少锋解释道,“妄先生教师弟学知识,可他还有一个老师教他剑术啊!”
许渊想起来了,当初在圣城时聂少锋就说过,他们曾拜入同一人下学习过剑术。
“走!”许渊心中期待不已。
天下第一剑客的剑术老师,又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二人转身消失在风雪中,厚厚的鹅毛大雪,转瞬将二人的脚印淹没。
羊儿坳。
赵劼站在办公室窗前,负手看着外面的雪,冷风携裹着白雪钻进窗户,狠狠拍打着他的脸。
在他楼下,烈属小学门口空旷的荒地上,已经看不见一根灌木和杂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墨绿色的帐篷,一门门闪着寒光的大炮,一辆辆猛兽一样趴在大地上的坦克。
情报司令部,侦察旅指挥部。
戴百川同样站在窗前,任由大风将他的大氅吹的咧咧作响。
这个夜太安静了!
安静到让他有些不安,安静到让他心惊肉跳。
断剑山上。
赵仁佶罕见的没有待在他的勤政阁里,而是来到了断剑山最高处的观景亭。
可惜,今夜的沁川市区一片漆黑,除了零散的几点灯光外什么也看不见。
“好大的雪啊!”
赵仁佶伸出手,将一片雪花抓在手里。
雪花瞬间融化成水,冰冰的,凉凉的!
寿伯静静站在亭子外,寒风冻得他瑟瑟发抖,眉毛少融化的雪水已经凝结成了冰晶,但他依然如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山!”赵仁佶贪恋的看着手心渐渐蒸发的水滴,“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