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点了点头,眼下就是这些棘手的繁杂事情堆积在一处。
好好的李家,长修仕途顺畅,来了京城总是被这些琐事绊住腿脚,这是老夫人始料未及的。
原本的打算里,有姜芸涵在,完全不用考虑这些。
银钱,姜芸涵有。
内宅操持,她做的很好。
便是经商,来了京城,她也能做的顺当。
老夫人从未想过银钱之事。
结果少了一个姜芸涵,一团乱糟糟的,也怪当初对姜芸涵打压的太过,也没有让长修好好哄哄她。
当初成亲,还没有洞房长修便离开了,回来之后又有颜沁,仔细想来,长修这里压根还没有稳住姜芸涵,一切事情就做的太快了。也怪她,没有想到那么细。
老夫人懊悔不已。
也只能日后想办法暖化她一些。
眼前,只能指望颜沁了。
“可这些都是银钱之事,颜家清流世家,没有银钱,父亲那边交好的,也大多是清贵人家,无法解决这样的事情。我若是向闺中好友借银钱,借的是银钱,可欠下的都是人情,日后要还的时候,免不得牵扯到长修在前朝的事情。”颜沁慢慢的分析这些。
她虽没有直接提到李长修,但暗指了,用李长修的名义借银子并不划算。
金氏这样的蠢妇是听不懂。
好在老夫人多多少少有些脑子,又珍惜李长修的羽毛。
她当即便想通了。
“这件事情,容我想想,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老夫人说道:“长策,你们孩子先去休息。”
“祖母,这姜芸涵今天和我们闹的这么僵,我这去做掌柜的事情,还做不做数了?”李长策问道。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自己的事情。
再愚钝,这会儿也知道,姜芸涵都不给大哥面子了,怎么可能会给他面子。
“这件事情先别提了,姜芸涵现在这么疯,别惹她了。”老夫人说道:“你去闹,她再报官,你进去了怎么办?”
姜芸涵现在就还没有消气,唯一的筹码让她回李家,她又还在气头上。
李家没有将这些烂摊子处理完,就一直被姜芸涵拿捏着,只有先处理干净了,再找机会了。
这时的老夫人还没有意识到,就算是李家的烂摊子处理好了,她也下意识的需要姜芸涵回来,至于原因是什么,她当然也没有想通。
三个小的走了之后。
老夫人当即便做了决定:“长修,你明日便去王家走一趟,早点把婚事定下来,银钱多要一些。”
“祖母,长嫣那边不是很愿意,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当?”颜沁还是像模像样的问了一声。
“她不愿意也得愿意。”老夫人面色严肃:“当初长修读书这么好,不也一样为了李家娶了姜芸涵?长修都能牺牲,长嫣自幼在李家,一点没有亏待她,如今家里有难,她也应该要站出来。”
老夫人的话,颜沁没有再反驳了。
这是李家的女儿,他们都乐意的事情,她没办法唱反调,何况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颜沁说道:“那些银钱,可以填补一时,但是夫君的月俸还是这样。”
“那怎么办?”老夫人问道。
颜沁自幼便生在京城,诸多事情,的确是只能靠着她。
“离王。”颜沁点出一个人。
“沁儿,什么意思啊?离王愿意给银钱啊?”金氏忙问道,一脸兴奋。
老夫人瞪了金氏一眼。
金氏连忙不说话了。
“离王这样的人,怎会给人银钱?像是这样的天潢贵胄,手里的是权势,而权势便是银钱。”颜沁说道:“离王的母妃是当今贵妃娘娘,母族是曾经的太傅家。”
“离王向来喜欢读书人,同时,追随他的不少人,都是寒门士子。”
“我们如今倒是不用站队,但是不代表不可以接触这些权贵。”
“离王的母族的下面,有一门生意,便是专门做的药材生意。而鸿胪寺如今在管商会比试之事,长修只需要稍稍有一点偏向,离王那边自然会释放善意,而这些善意,日后是可以换成银钱的。”
颜沁说的是前朝与权势盘根的事情。
这些是李家从前接触不到的事情,老夫人对着颜沁露出赞赏的神情。
世家贵女,眼光与格局到底还是大,长修当初娶颜沁,娶对了。
有这样眼光的女子,才能让李家的门庭拔高。
“沁儿,幸好有你,否则我们怎懂京城这些错根复杂的关系?”李长修面色松动,看着她的眼睛满是爱意。
颜沁温柔的笑了笑。
心神一敛,状似随口一言:“可惜姜芸涵非要闹这和离,否则李家若是不用操心这眼前的一点银钱事情。长嫣的婚事也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等,待日后时机成熟一些,离王的侧妃,未必不能肖想,实在是可惜了一些。”
“什么?长嫣本来还能有这造化?”金氏直接听进去了。
这做王爷的
岳母和做一个商贾的岳母可是两件事情!
她都不敢想,长嫣若是嫁给王爷,她在娘家那些亲戚里面,得多风光!心里暗暗也记恨姜芸涵,日后她若是回来李家,看她不削死她!净耽误事情。
“未必不能啊,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眼下定然是不行的,长修初入朝堂,与离王还没有接触过,哪来得及啊。”颜沁一副替李长嫣可惜的样子:“只能日后长策与长闻他们的亲事,得好好的琢磨一番了。”
“对,长策和长闻,日后定要娶高门小姐!”金氏一听,瞬间来劲了:“沁儿,你多上上心。”
颜沁郑重的点头。
李家几个人稍稍安心了不少,心情也高兴了起来。
颜沁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的郁气散去不少。
路上。
姜芸涵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陆怀谶。
陆怀谶随口问道:“姜小姐今日阵仗不小啊,可如愿了?”
姜芸涵心情好,脸上也有笑意:“算是如愿了,但愿日后少有这些纠缠了。”
“状元郎一家,这般拎不清?”陆怀谶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