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缘修 作品

第1011章 南下大军启程

天边蒙蒙有一丝亮光,大军营帐在荒野里影影绰绰,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巡逻士兵偶尔经过的脚步声。¨0?0\小·说+蛧? ′无·错?内¢容_

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径直冲向主帅营帐,

“报————”

声音嘶哑,划破清晨的寂静。

营帐内,

还未起身的张瑾瑜,猛然听到此声,心神一颤,暗骂了一声,大清早就来这些,还让不让人睡安稳了,只得掀开被子起身,披上袍服穿上靴子,几步走出营帐,

此时,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丝丝缕缕的晨光,穿过淡薄的云层,轻柔地塞在广袤的荒野上,淡淡金色光辉,照应在大营军帐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端是一个好天气,

不远处,

斥候刚刚到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切间带着兴奋,

“侯爷,胡将军已经带兵回转,林岳府城已经被贼军烧毁,分派斥候尾随贼军,有兵马回撤山里的定州和赵州,其中,赵州打的是太平教的旗帜,而定州,则是打着一个左字,胡将军见贼军业以南撤进山,并未追击,领大军回转,一夜急行军,就快回营了,”

斥候双眼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是一夜未睡,能做到这般用兵的,胡守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来人,带他们下去好好休息,赏。”

“是,侯爷,”

宁边给身后亲兵点点头,就有人带此人退下,直至张瑾瑜把袍服衣袖穿上,归拢衣物,乱七八糟的,每一次更衣,就是麻烦,

“侯爷,既然贼军已撤,定州和赵州二城,又在山里,想来也是不易攻取之地,南面还去吗?”

“去什么去,既然在山里,路又不好走,吃这个苦头做什么,那定州赵州二城,本侯也知晓,城小刁民多,要来也是无用,你让他们要,那就留个由头吧,等胡守成回营,让他们留下好好休息,咱们启程,直奔汝南城,让段将军,和殷将军,率军先行,”

张瑾瑜烦闷的系上扣子,一件衣服,分得设计成这么复杂,怪不得以往那些出来偷情的,能被抓到,仅仅是穿衣服就用那么长时间,不被抓到才怪,好不容易系上扣子,摆了摆衣袖,

“侯爷,那钦州城交给谁?”

宁边有些愣神,这要是把大军都带走了,谁来守钦州,

“之前不是交代过,让那个林岳府守将秦云江,领兵一万驻守钦州,让顾平所部,回防陈州郡城一线,至于宋雨田,暂且留在郡城,好好搜刮,那些地主老财,就会埋银子,让他好好挖挖。”

张瑾瑜摆弄好袍服,又把云底快靴套在脚上,总归是收拾完了,

“呃,是,侯爷,末将会给宋将军传令的,侯爷,今日几时出发,”

宁边扶着侯爷,小心地进了帐内,

里面的人听到响动,早已经准备起身,回到了桌前,倒了一碗茶水润润嗓子,

“等用完膳,就启程吧,哎,对了,还有一事,刚刚传令兵所言,赵州打的旗帜是太平教的,而定州打的旗帜,是一个左字可对?”

刚喝了没两口的茶水,张瑾瑜忽而想到传令斥候所言,怎么定州那边,不是太平教的人马,这个左姓之人又是谁,不会是那位太平教的左护法吧,想来也不对,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能从山里走出来啊。?求-书¨帮~ \冕.肺+粤~渎`

“这,侯爷,情报太少,末将也不知晓,太平教这边,高层确有一个左护法,不过从郡城出逃,就算走的再快,山里面望山跑死马,就算能出来,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或许是那位左护法麾下接应人马,”

宁边也摸不准,按理说贼军旗帜都应该是一样,偏偏亮出一个左字,显然事有蹊跷,二人想的有些同然,尽皆沉默,

此刻,

东边帘子响动,晋王殿下打着哈欠,已经从帘内走了出来,瞧见侯爷早已经落座于此,问道;

“侯爷,怎起的那么早?”

瞧见晋王眼皮稀松,显而易见是没睡醒,张瑾瑜不禁好笑,摇了摇头,

“刚刚斥候来报,贼军大军已经南撤进了山里,胡将军率骑军回转,等用完膳,大军启程,直奔汝南城,中途不停留!”

也没隐瞒,大军总归是不能在此久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这么急,那钦州可是交给谁守。”

晋王可记得侯爷初步安排,试着问道,是不是安排京南将军顾平所部留守,

“殿下,现在最重要就是围堵白莲教,既然北静王水溶拖住白莲教主力,我等也不能失言,京南还需要京南将领留守,秦云江领兵一万守钦州,做警戒之用,若是南边各城再再有变化,就会有个缓冲时间,”

张瑾瑜拿起茶碗,也给晋王殿下满上一碗热茶,都说清晨喝茶舒畅,一点不假。

“一切听侯爷安排,只是小王心中有些担忧,此番南征,虽然剿灭贼军大部,但并未抓到贼军高层,那位楚教主,以及几位护法,更是没有抓到,尤其是京南布政使于仕元,以及郡城各部官员,更是了无音讯,侯爷不觉得奇怪吗。”

晋王接过茶碗,小心抿了一口茶水,心思有些沉闷,父皇所嘱咐,必要时候,围杀那些贼首,才是关键,如今侯爷准备回撤大军,再无南下可能,这样一来,不是功亏一篑,

张瑾瑜坐在那听着,摸索着手上瓷碗边缘,听了晋王的话,嘴上幽幽叹口气,他也想把那些贼首一网打尽,不过目前为止,一直没机会不说,那些贼子会逃跑,进了山之后,谁能找到,

就算是这一次围堵白莲教,心底也没有谱,西河郡那么大,随便几个山里一藏,加上那些门派繁杂,江湖人氏众多,又连接运河西岸,处处是漏洞,或许,此去围堵就是徒劳,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掐灭不了,

“殿下,贼首入了山之后,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岭南那边,不宜大军追捕,另外就是白莲教贼子已经杀进西河郡,若是我等不挥军北上,万一北静王水溶没撑住,丢了郡城,恐怕西河郡局势糜烂,或波及福灵郡,那就不可挽回了,”

与其解说,不如说后果,瞧着晋王殿下态度,显然能猜到,是宫里有秘旨,不难猜测,但办不到啊,

周鼎坐立难安,脸色犹豫,侯爷所言句句在理,可是,想想西河郡态势,终归是心底叹口气,

“一切依照侯爷所言,挥军北上,争取剿灭白莲教高层,听说白莲教主,乃是上一任教主首徒,皇城司暗卫已经查明,此妖女叫白水月,心狠手辣,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威名,但不可小视,”

“白水月,倒是起了好名字,可惜从贼,多有不妥,单说这白莲教也够谨慎的,从不招录外人入高层,都是从小收养,或以师徒相随,这样一来,谁能察觉到他们,不过殿下放心,既然从暗转明,必然跑不了,”

张瑾瑜不由得有些感叹,都是老江湖,真要想跑,人是抓不到的,但是早年的时候,宁荣两位国公,是怎么围杀这些贼首高层的,记得还有一位圣女,是不是这个白水月装的,疑惑问道;

“殿下,臣问一件事,不知殿下可知晓?”

“侯爷请讲,”

晋王转过头,放下茶碗,不知道侯爷想问什么,

“都说白莲教有教主和圣女二人,一明一暗,既然教主是这个妖女,那不知另一个妖女是谁,会不会这位教主一人装扮两人,迷惑朝廷和江湖,”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暗卫那边传来消息,白莲教行事,一直是这位教主做主,从未见过所谓的圣女,或许如侯爷所言一样,一人装作两人,混淆视听。·墈`书\屋. !无.错`内?容,”

晋王明显神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城司投入那么多力量,死了那么多人,这才打进去一个内应探子,也一直也没有查清,所谓的圣女是何人,有人还说,十几年都没见过,这样看来,还真是如侯爷所言,一人就是两人,

“果真如此,侯爷一语,惊醒梦中人,既如此,若是能把这妖女抓到,定然会彻底解决白莲教之祸,”

眼看着晋王满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或许自己说的也对,

也就在这个时候,帘子掀开,宋大已经带着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到了二人面前,行了大礼,

“下官给殿下,侯爷,请安了,”

“一大早的,请什么安,起来吧,”

张瑾瑜瞧了一眼宋大,一身壮硕的肥肉,也瘦了许多,倒也尽心尽力,

“哎,谢侯爷,谢殿下,下官起得早,正好有时间督促他们,给殿下和侯爷,炖了一些肉,补补身子,快,都端过去,麻利点,”

满脸讨好之色,随之催促着身后跟随的人,那些士卒躬身小心走到桌前,把饭菜端了出来,一股股肉香弥漫,还有蒸好的馒头,也有一碟,这可不是早起那么简单了,

“大郎倒是有心了,今个大军开拔,你辛苦一趟,让先锋军杨仕雄立刻整军,先行开路,辎重营收拾一部分,立刻跟随,剩下的,则是跟着中军,此番南征,大郎劳苦功高,本侯和殿下看在眼里,回去之后,于后辈一个三等男,还是有的,”

所谓的三等男,就是勋贵爵位,虽然是最低的,但好歹入了圈子不是,这番话,让宋大激动的浑身颤抖,立刻叩拜在地,

“下官谢过侯爷,谢过殿下,小人无以为报,若是殿下和侯爷但凡差遣小人,只需传话,小人万死不辞,”

多年心愿眼看着就能实现,怎能不喜极而泣,眼睛一红,差点落泪,晋王好似明白侯爷用意,也随了一句话,

“不必如此,只要心向朝廷,好好做事,孤也不吝啬赏赐,”

“谢殿下,谢侯爷,”

又是“砰砰”磕了头,张瑾瑜摆了摆手,让其起来,

“行了,此事你自己知晓就成,万不可嚷嚷,辎重这一块,给秦将军留一些粮草,让其驻守钦州之用,北上汝南,还需要大郎操心,”

“是,侯爷,辎重这一块,下官早已经做好安排,郡城方向,筹备运粮之人,可直接运送至汝南城,不会让大军缺粮,倒是西河郡,路途难走,或许会慢一些,”

瞧着宋大,运粮食的事,疏疏而谈,张瑾瑜倒是感慨,自古缺的就是人才啊,要不是没有这次南征,还真的发现不了那么多能人,起身踱步到了宋大身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宋大臂膀,

“好,去办吧,”

“是,侯爷,”

宋大赶紧点头,应了一声,躬身带着人退下,好似许多感慨在里面,张瑾瑜折返回去,拿了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鹿肉送入嘴中,满嘴肉香,汁水娇嫩,可见是炖的入味了,

晋王也吃的面色复杂,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侯爷,用人之道,小王拜服,”

“殿下,人无完人,臣也不过随手相助,对了,既然白莲教皇城司有了探子,那太平教那边,可有朝廷密探,可知太平教高层,姓左之人有几何?”

吃了几块大肉,垫了肚子,这才想起定州左姓旗帜,故此一问,

晋王脸色疑惑,左姓,会是谁呢,

而大营外,随即传来悠扬的号角声,大军启程了

西河郡,

阳平城下,

清晨的柔光,照进了城楼上,终归是朝廷大军不敌,白莲教仅仅用了不到两日时间,便攻克此城,可惜朝廷官员多数逃困,让右护法极为不满,

好在,城内仅有一处失火,大批物资粮草,完整留下,足够大军所需,

城楼上,

迎着第一缕阳光,白水月并未见有丝毫笑容,接过手上传来的密信,让绝美容颜上,闪过一丝凡间女子的落寞,终归是留了后路的,

看向波涛滚滚的运河,不少楼船正在缓缓东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先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都说师妹福缘深厚,果真是不假,师妹的种已经把那位号称机关算尽的楚教主,打的不能还手,连那位贵人,也不得不退兵了,”

说着就把密信递给身侧的右护法,应先才有些愕然,接过教主手上的密信,打开一观,却见是钦州那边来的信,朝廷大军已然南下,太平教烧城南撤,并且林山郡城,太平教主力全军覆没,怀州城守军撤回林州等,这是,

应先才猛然瞪大眼睛,这是要彻底退出京南了,还有朱堂主五万大军,不是去增援郡城太平教守军了吗,如何会去林州呢,

“教主,太平教那位楚教主竟然退了,这可不像那位楚教主能做出来的,另外还有一事,林山郡城可是坚城,太平教绝不会拱手让出的,应该是小侯爷用了什么秘法,这才在短时间内攻下的。”

左想右想,应先才也没想出是什么秘法,历来攻城,都是拿人命去填,别看白莲教和太平教能在京南称雄,无非是裹挟流民,当做奴军去消耗官兵力量,最后再动用精锐,一举拿下,若是实在攻不下,只能作罢,

但太平教那位楚教主,可不像是疏忽之人,必然会在郡城布下重兵阻敌,争取时间,可为何会变成这样,费解啊。

“哼,你倒是会给他涨威风,攻打城池,咱们又不是没打过,就算那小子兵精粮足,攻城器械繁多,但能在几日里,就把一座坚城攻下,必然是有咱们想不到的法子,或许是内应的法子。”

此刻,

站在城头的白莲教主白水月,总感觉有一丝迷雾在里面,尤其是想到师妹曾言,有时候,未必要走老路子,哼,不知当了几年的诰命夫人,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教主,不太可能,都杀到这个时候,内应都死了差不多了,更别提打开城门,现如今,阳平城内物资已经到手,汝南那边,因为收拢钦州,和怀州百姓,奴军尚有十余万,属下下令,若是朝廷官兵威逼钦州,可弃守钦州,回兵汝南城,这样算下来,汝南就有精锐三万余,”

能放弃钦州,林州,但不能放弃汝南城,皆因为汝南重镇,连接南北要冲,若是丢的太快,给留在西河郡的兵马,回旋的时间不太够了,

应先才脸色有些难看,他能想到的,白水月如何想不到,按照洛云侯用兵神速,或许,三日内就会兵临汝南,别说汝南那些乌合之众,就算再多一倍,也不过是添头。

“什么事都不要想,如今阳平咱们尚有精锐十三万人马,奴军二十万,你立刻集结兵马,在清风寨后山大寨,藏兵三万,先去一万人修建山寨,搬运物资,另外就是西河郡最大的群山马平山,如今早已经收拢在咱们手下,剩余十余万人马,就散落在那,收拢兵甲刀刃,咱们也做个江湖门派,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白水月眼神里透出一丝莫名的之色,若是之前太平教能挡住朝廷大军,那白莲教就全力横扫西河郡,而后在会盟于京南,若是不能,只能用金蝉脱壳之计策,瞒天过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