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陛下圣明，既如此，可否准许我们挑选比试的人？”
穷酸书生恭敬的朝着叶苏落的方向拱拱手，又指着一旁的柳凝光：“就她了。倘若此女的分数无法超过我们所有人，说明她的水平根本就不适合当父子，陛下就该重新考虑这件事。”
柳凝光依旧不习惯被注视。
明明从前她也是名动京城的才女，是被无数人追捧夸赞的人。可……自从嫁了人，她越来越惧怕出门，越来越害怕别人打量她。
她习惯性的想要藏起来，却在不经意躲闪间，撞进了叶苏落的眸。
女人就站在她面前，阳光柔柔落在她发梢，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柳小姐，你是怎么想的？若你不愿，可以直接拒绝。”
嗓音柔软温暖，柳凝光忽然奇迹般的不怕了。
好似只要叶苏落在，天塌下来都不必烦忧。
她抿了抿嘴，用力攥住手：“好，我答应。但同样的，如果他们输了，就要乖乖和我道歉，给陛下道歉！”
对面的几个书生更不把她当回事。
一个久困在家的妇人，如今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收买了陛下，竟然还妄想当夫子，一跃成为人上人？她做梦！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魏京墨带着礼部几个铁面无私的同僚过来，直接露天围起一小片地方，一人一张桌子，分发了卷子。
玉蓉和浮影也来了，手持长剑维护秩序。
胆敢有故意出声打扰者，直接抓走。
所有人都很期待这场比试，甚至呼朋唤友来看。
柳凝光提起毛笔时，手还微微有些抖。但在看清试题，感受到卷子和笔墨带来的触感时，心底瞬间平静下来。
这是她从前读过记过的知识，是刻在她脑子里、无法被别人夺走的宝藏，是她……重新爬起来的底气。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一个时辰结束，魏京墨几个人走过来，将几人的卷子收好，打乱放在一起，又就地开始誊抄几人的答卷，防止通过自已辨别出几人的卷子。
随后又隐去了所有姓名信息。
一切，都按照科举的规范流程进行。
最后，才是礼部其他几个没接触过几人卷子，也没参与誊抄的官员进行评判，魏京墨从旁监督。
整个过程很慢，但所有人都在等答案。
打量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柳凝光身上，可她却不怕了。
她挺直了腰杆站在叶苏落身侧，连呼吸都平静下来。
直到判卷结束，几个礼部的人进行最后一遍核查，又将答题对应到最开始的答卷，核查好姓名，才站起来。
“此次小试，排名一甲的为——”
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听着。
穷酸书生更是高高扬起了头，挺胸抬头准备过去了。
“柳凝光。”
三个字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穷酸书生的脚都已经抬出去了，猛然反应过来不是他的名字，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我！你们几个是不是早就被收买了，是不是柳凝光用身体收买你们……”
“啪！”
玉蓉都不用叶苏落说，直接一巴掌就扇过来。
紧接着，浮影就补了一脚。
大理寺的人冲上来，将人捆了摁着跪在地上。
听着周围的议论质疑声，魏京墨上前一步：“除了柳凝光名副其实的一甲，其他几人，没有成绩。”
“经过礼部的讨论，我们怀疑几人通过乡试是用了某些手段的。以他们的学识和才能，根本不可能通过乡试。”
“如今，以徇私舞弊罪将几人尽数捉拿归案，交由大理寺审查！”
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理寺的人冲上来，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几名书生全部抓住。
最开始替自已儿子打抱不平的老男人，也一并被抓了。
刚刚还觉得礼部小题大做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徇私舞弊？！在乡试竟然还敢徇私舞弊，简直胆大包天！
至于柳凝光的答卷？
礼部直接让人张贴在了告示栏，方便人们随时观赏。
一旁看热闹的书生们本想去挑刺，可仔细看过之后，心底就只剩下了对柳凝光由衷的佩服。
才华横溢，言之有物，灵气又细腻。
这样惊艳绝伦的文章已经很久都没出现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又能得见。
百姓们有些不识字，但经由书生们念出来，也纷纷赞叹。
等以穷酸书生为首的几个书生给柳凝光和叶苏落磕头道歉后，大理寺就把人押走了。
礼部的人也跟着离开。
百姓们和剩下的人纷纷朝着柳凝光的方向拱手。
“京城有如此夫子，是女子的幸事。”
柳凝光回以拱手礼：“京城内有才学的女子繁多，是陛下给了我们展示才学的机会。”
等看热闹的百姓们陆续散去，叶苏落和柳凝光就往皇宫的方向走。
柳凝光眼底的光明显比前几日还要盛，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已的手，像是有些不可思议。
叶苏落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你瞧，这就是一双适合握笔的手。”
“你从前读过的书，学过的知识，还有你这些年的经历，共同构成了现在的你。苦难没有将你打倒，而是重塑了你。”
柳凝光猛地抬眸。
苦难重塑了她。
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今日她站在人群中，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有一瞬间她很想哭。若是换做早些年，她定是要羞愧的投井自尽，可她没有。
那个时候她看到了叶苏落，心里竟生出几分坚韧——她想坚持一下试试，想凭借自已的力量，为自已赢得真正的尊重。
如今想来，叶苏落的话是对的。苦难将她刺的千疮百孔，可也让她更清醒的认识到，自已是谁，往后要走怎样的路。
她忽然想到今日的那几个人：“他们真的徇私舞弊了吗？就……这么巧？”
叶苏落应声：“虽然大理寺和礼部那边反馈过这次乡试的问题，但因为人员繁杂，逐一排查需要时间，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把人抓住。”
“不过你放心，在会试开始之前，所有舞弊的人都会被抓起来，一个都不会放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