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着。
苦修者的道路上,没有任何的植物。
哪怕是最耐寒的松林,也无法在这样的地方存活。
低温,是生灵的杀手。
千百年来的寒冰,再次构成了一个个奇特面貌的“冰树”,如同林子一样遍布在苦修者的道路两旁。
不知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在这样冰冷刺骨的死地,开辟出一条通向云端山顶的道路。
踏入阶梯的安文,背着一口黑漆银纹的金属棺,一步一步的走在道路上。
魂力,被用作维持金属棺的温度。丝毫没有覆盖在身体的任何部位。
寒风,如同刀刃一般,在安文身上切割。
银色的铠甲,早已覆盖冰霜,几乎每一步走上去,都要震碎片刻间就凝结在身的冰晶。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袭击安文的神经。
而安文,却丝毫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只是区区疼痛而已。”
虽然无法像是游戏那边屏蔽痛感,但安文依旧不在乎这种苦楚。
他坚定的迈着步子,朝着山峰前去。
安文并没有带任何随同,三百光辉骑士,被他留在了云铁镇。
零散的深渊怪物,还会袭击北地。前线的败退,导致深渊怪物们窜入法系诺,帝国的防线之后,已不再是净土。
光辉骑士也需要休整,就算和他一起来此,也无法提供什么帮助。
这样的道路,只有他自己才能面对。
承受着两百公斤的金属棺,纯粹用体魄扛着来自圣峰的冰寒,若是换作其他的星辉阶骑士,现在早已倒下。
而安文仍然在坚持。
比起棺内承受诅咒的少女而言,仅仅是忍受些许冰冷和疼痛。
安文并不觉得如何。
“塞西莉娅!”
红发少女的模样再次出现在脑海,在习惯了对方总和自己形影不离之后,安文又岂能无视少女那种特殊的情绪。
哪怕直男,哪怕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
安文内心对于塞西莉娅的感觉,欺骗的了其他人,又怎么欺骗的了自己。
“我一定要救活她!”
随着信念进一步坚定,安文的步伐愈发的稳定起来,那可以冻裂皮肤,凝结血液的寒气,完全被安文无视。
依靠着破限体魄的强大恢复能力,硬顶着残酷的环境,一步一步的朝着山峰而上。
一开始,只是皮肤结霜,越往高处,愈加寒冷。
走到中途,即便是安文的体魄,在没有魂力的保护下,也开始皮肤冻裂,鲜血自伤口流出。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而后,凝结成冰晶。
生命值始终维持在70%左右,在体魄的加持恢复下,来回翻复。
这条的路的漫长,远超安文的想象。
十几个小时的不间断前行,到了星光闪烁的夜晚,安文才走完一半的路程。
魂力,已经快要见底。便是46级23点的精神,也无法在安文不断的使用下及时的恢复回来。
而海拔越高,寒气越重,安文用以维护金属棺温度的魂力,消耗也就越大。
这种恶性循环之下,安文都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到山颠。
他持续压榨着身体内每一分魂力,哪怕是最终要粉碎自身的魂晶,安文也在所不惜。
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走到顶端,为塞西莉娅求得救赎神术!
持续的登高,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金属棺的重量也越来越重。
“啪嗒。”
脚步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落地声响。
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身的躯体了。
后面的一半路程,近乎每一步都在突破自己的极限。
体魄、精神、意志力,都被压榨到了极致。
在这种近乎濒临崩溃的边缘,安文喘着粗气,麻木的朝上走着。
“魂力再精准点。。。”
“力量再准确点。。。”
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极致的残酷环境,不断激发着安文的潜能。
这不是游戏面板的效果,而是真正在领悟力量的源泉。
魂力,到底是什么?
科伦说是意志和能量的结合。
赛琳娜说是自身灵魂力量的具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都有自身的感悟。
压榨着每一丝魂力的安文,也渐渐感到了魂力的特殊。
和科伦还有赛琳娜说的都不一样,安文感觉自身的魂力,来自于体
内的细胞,他已经不自觉的持续用着呼吸法,在行走之间,每一次呼吸,都能从自身的躯体内压榨出魂力来。
自细胞流出的魂力,被血液调动起来,循环全身。
这些新生的魂力,并非产生自游戏面板的回复,属于是等级之外,安文自行修炼增加的力量。
魂力值一直是100,这是按照百分比走的,总量的增加不会影响数值,只会让安文的攻击力变得更强。
在控制这些新生魂力的时候,安文明显察觉自己对于魂力的掌控进一步提高,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之下,每一分魂力都变得格外重要,都关系着金属棺内塞西莉娅的性命。
越发精细的控制,越发熟练的掌控。
慢慢的,安文覆盖在金属棺上的魂力愈发的精准,节省下来的魂力变得更多,身体上的动作控制更加精确,即便是行走,也变得多一分力气都不浪费。
在意识模糊,仅依靠意志力和本能不断攀登的情况下,安文的技巧和控制力飞速提升着。
这种无意识的提升,反倒是比刻意的修行来的更快。
魂力的总量飞速的提升着。
在这一路攀登的过程中,呼吸法逐渐固化为本能,每一次普通的呼吸,都带着呼吸法的韵律,这是唯有星辉圆满,冲刺月影阶段的巅峰存在才会拥有的迹象。
力量持续提升着,安文步履蹒跚,但坚定且持续。
一直到,他踏上山巅的平台。
骤然而至的暖风,让安文的头脑一清,身上鲜血凝结的冰晶,开始缓缓碎裂,重新变成血液流下。
安文的身体仿佛被血水浸泡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布满了冻裂的伤口,每一道伤痕都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到了。”安文几乎站立不住,他环顾了一圈山巅,最终视线停留在唯一的建筑上。
那是一座宏伟的教堂。
就屹立在山峰的岩体上,在这样的高峰险地,也不是何等存在,能够开辟出如此建筑来。
不亚于神迹。
安文定了定神,强行调动疲惫不堪的身体,朝着那教堂一步一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