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茅锦龙,我颇为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来找我。
我快步迎上去,说道:“茅道长,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说一声,怎么您老亲自跑一趟。我晚上有事情出去一趟,你们等久了吧!”
说话间,我观察着他身边的年轻道士,身高颀长,剑眉星目,真气充沛,修行的水准很高。
眼神虽然看起来略显疲惫,但整个人看起来,有着一丝淡淡的傲气。
这种傲气,属于大宗门弟子身上共有的特征。
“小陈先生,贫道也是刚到不久。因为事情比较复杂和紧急,就想当面和你聊一聊。”茅锦龙应道,又指着身边的年轻道士,“这是贫道不成器的师侄茅九难。贫道今天就是为他的事情来的。”
他又对茅九难说道:“九难。这位就是小陈先生,盖大师的高足。也是最近令风水奇门邪修闻风丧胆的‘冷面人屠’。他能解决你遇到的困境。”
听到“冷面人屠”这个绰号,我不由笑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个绰号还是传开了。
不过也好,有这么一个外号。那些想打我主意、害我的人,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茅九难虽有傲气,可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极好的涵养,拱手一拜,客气地说道:“茅山派茅九难,拜见陈先生。此番,我外出游历,在江城附近遇到了怪事。”
茅九难作为下山游历人间的茅山派弟子。因为身后有大宗门支撑,故而看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即便遇到了难事,也神色自若,并没有半点慌张,想来这就是大宗门的好处。
遇到难题,随时都能找到帮手。整个茅山派成千上万的弟子,都是他的靠山。
不像布衣门这种小型门派,加起来也就我和我师父两人。我遇到难题,师父不在身边的话,也只能自己硬扛。
不过好在,我身后还有胡灵素和柳红豆两大靠山。
“布衣门陈剑帆。”我也连忙拱手回礼,“两位,进去聊。”
我把他们二人迎入屋内。
茅锦龙看了看四周,略带遗憾地说道:“怎么没看到聂兄弟啊。他要是在的话,也能压一压贫道这傲气冲天的师侄。好让他看看,什么才是天赋异禀,无双道骨,真火之身。”
“师叔,这一路上总听你提及聂峰这个名字。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茅九难有些不服气地回应。
我笑着说道:“茅道长,聂大哥机缘出现,如今已经觅得良师,研习太平道的道法,和你一样入了道门。这段时间,他住在湖心岛上,起码要两三个月才会回来。这一次,您老人家,恐怕见不到他。”
“好事啊,天大的好事!”茅锦龙露出会心的笑容,“盖大师说聂峰最终一定会归入道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兑现了预言。我想有朝一日,聂兄弟一定会扬名立万。”
我给他们二人倒上热茶,笑着说:“上次在梁湖上,有赖于茅道长出手。有什么事情,晚辈能帮的,一定帮。请尽管直言。”
茅锦龙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小陈先生,真乃忠厚纯善之人。贫道这一次带师侄来找你。是他在江城附近遇到了难事。他解决不了,便来寻求贫道的帮忙。贫道一听他的讲述,觉得请您出马,更加稳妥。也就顾不上面子,连夜前来叨扰你了。”
茅锦龙说话之际,茅九难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高兴,重重地吸了几口气。
我心中好笑,虽说这位茅山宗门弟子,茅九难一身傲气。
可看在茅锦龙的面子上,我肯定帮忙。
去年的小青山,今年的梁湖,我和茅锦龙并肩作战,早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有着过命的交情。
“晚辈,义不容辞。”我朗声应道。
茅锦龙听出茅九难呼吸变重,知道他心中不满,当即大声喝道:“茅九难!态度端正一点。你也别坐着了,站起来,跟小陈先生好好讲一讲,你所遇到的事情。有求于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自己本领不行,解决不了麻烦,也该收起你的傲气。站起来!”
“老道长,不至于,不至于。”我笑着说道。
茅锦龙眼珠子一瞪。
茅九难一骨碌地站起来,说道:“回禀小陈先生,顺着江城所在大江往上的西北方位,有一条注入大江的小河。小河的边上,有个万家庄。前段时间翻修河道,在一处河道之中挖出了一头重达上千斤的三目石牛。石牛捞起来之后,牛身上还有七根铁钉。当天晚上,万家庄一下子死了七个人。之后,还有两位阴阳先生中邪疯掉,现在还没有好转。我正好在那一代游历修行,暂住万家庄周围的道观观云洞里。我听闻了这件事情,就去万家庄查看。”
听了茅九难的讲述,我不禁来了兴致,皱着眉头,问道:“九难道长,你知不知道,石牛身上的铁钉是后来打进去的,还是原本就有的?”
因为我感觉沉入水中的石牛,属于一种风水镇物,用来祈祷风调雨顺,保护庄子平安。避免庄子受到邪祟的伤害。
所以,在雕刻石牛的时候,会用完整的石头,讲求与真牛一样。既然是讲求和真牛一样,肯定不会在石牛上打钉子。
那么,石牛身上出现的七根钉子,必定是后来打进去的。
茅九难听我这么一问,眼神为之一变,眼神之中的傲气也变弱了不少。
他说道:“回禀小陈先生,我去看过,也断定石牛上的铁钉是后面打进去的。我又找了庄子的老人问了,石牛用石头雕刻而成,往它身上钉钉子,只会加剧石牛的痛苦,就不会保佑万家庄了。没想到,陈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点。”
“你啊。眼比天高,现在见到比你本领更高的人,也该服气了吧。”茅锦龙笑着说道。
茅九难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九难道长,那七具死难者的尸身,又有什么反常之处?”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