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朱允炆的北方探索小队
近千人的探险队相互扶持，艰难地踏过深深的积雪，朝着北面进发。
每呼出一口气，那团温暖瞬间被冰冷空气冲散。
走在队伍前部的朱允炆，身上包裹着多层厚重冬装，外面套了一件以整块羊皮制作而成、适应寒冷地带的外衣。
戴着同样质地的羊皮帽，因为口鼻间的呼吸，而变得有些沉重。
他双手紧握住一根粗陋的手杖前行，手上也穿戴有粗糙羊皮制做的手套。
身旁，则是手扶包扎得紧紧实实之刀鞘内的绣春刀，挣扎着跟随前行的刘远。
这里气温低到了极致，以至于一天里都没人愿意开口说话。
每次张开嘴巴，那刺骨冷风便拼命钻入人体，使人感到五脏六腑仿佛随时可能冻结。
“我们在此休息，找个避风雪的地方扎营过夜。”
朱允炆扶着帽子四周看了看，做出了决定。
他虽然只是轻声细语，但在除了呼啸风声之外别无声响的环境中，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这里似乎被自然遗忘，除了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访客，似乎没有其他生命迹象。
刘远颔首，上前搀扶疲惫的朱允炆，走向由倒松形成的天然屏障处。
官兵们终于松了口气。
对于这支曾日行百里不觉疲倦的大军，即使短途行军，在这片银装素裹的土地上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困难。
由于朱允熥提供的丰厚报酬，大家被激励着前往这个艰苦的地方，否则他们不会放弃回应天的荣耀。
将士们立刻四散开来。
一些人寻找木柴用于取暖和烹饪，其他人则挖掘可能在雪下生长的野菜。
还有士兵们砍树建围栏，用冰雪堆砌营地围墙。
帐篷位于营地朝廷，由树木和积雪构成的围栏环绕。
朱允炆跟刘远刚一落座。
他的亲兵小刚迅速拿出铜壶，去远处取雪准备融化成热水。
朱允炆端坐在羊皮垫上，眉头紧锁。
“刘远。”
正欲抽出另一块羊毛垫的刘远停了下来，疑惑地扭头望向朱允炆。
朱允炆声音低沉地问道：“你说，允熥提到的那地，是否真的存在？北方尽头究竟有没有被冰雪封住的海峡？而那海峡对岸是不是真有一片传说中的新土地？”
刘远环顾四周。
只见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松之外，空无一物。
而这样的景象，他已经目睹了2个月之久。
他缓缓摇了摇头，诚恳地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方向是对的，总会找到一块未曾被人发现的神秘土地。”
朱允炆默默地笑了笑，“你说，在远古时期，真的存在过神仙吗？否则，那些传说中的商朝流民，又是如何得知大海彼岸存在着一方类似中原的地方呢？”
“若真没有神灵存在，但确实有这样的土地，以及在那里定居下来的商人遗裔，那最初又是谁告知他们，关于这片土地的信息呢？这些消息又怎么能够传至今天且保存下来？”
刘远哑口无言，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于是。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森林。
只见朱允炆捂着额头，怒视着刚打他的刘远。
“你这是做什么。”
“我以为你害癔症了。”
刘远平静地回应，“这里缺乏太医跟药品，若你出事，可能引起军心不稳。”
朱允炆无法反驳。
他颔首，忍住头部不适，慢慢把手移回腰间放置的位置。
“我认为真的有。”
良久后，朱允炆又肯定颔首，语气更加坚决。
这让刘远陷入沉思，他开始怀疑是否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从过往经验来看，中土人士对于西域乃至更遥远的地方相对熟悉许多。
至于东边？
除了海朝廷漂浮着一个小岛以外，便是无尽汪洋。
此时，朱允炆开口打破沉默：“我们需要坚定不移地相信，冰封海峡之后存在一个新大陆。因为在那片土地上，必然蕴藏着大量中原所缺乏的物件。”
“比如更高产量的新作物品种或者更加容易饲养的禽类。另外还有更多珍贵资源，比如丰富的金银矿藏。无论何种发现，都将极大地促进大明的发展。”
“我们把这一喜讯带回应天府，并充分利用现有国力，打造更为坚固的大船。届时一定能够克服沿途风雨，航向那片土地。”
这次轮到刘远连连颔首。
朱允炆转过身去，小刚正捧着一大瓶积雪向这边走来。
朱允炆压低声音说。
“当前最关键的是，我们必须坚信那块地方确实存在，绝不可失去将士们的保护。”
如果队伍中出现对目的地的怀疑。
这会给整个队伍，带来什么后果呢？
朱允炆的目光落在刘远身上，刘远陷入沉思。
假若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了，在这片远离朝廷甚至边疆的土地上。
没有人能保证士兵们，是否会遵从他们的命令前进。
停下脚步，甚至折返回边境，可能性极大。
更加糟糕的是，这些人若认为目的地不存在的话，可能选择将他跟刘远在此地杀害，再退回关内。
由于地理位置偏远。
朝廷很难派人来如此浩瀚无际且方向难辨的森林里，搜寻他们的遗体。
对大明来说。
这块新发现的领土至关重要。
对他们个人而言。
这也直接关乎生死存亡。
刘远的眼神逐渐坚定。
看到带着笑容走近的小刚，他提高声音宣布：“水壶就放在这儿吧。请你转告大家，只要再坚持一下，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封冻的大海。等过了这条海峡继续向南走，我们就能够抵达那片土地。到时候，按照殿下许诺，官职、金银财宝一应俱全。”
小刚开心地转身去传话了。
刘远默默回过头，去看已经开始忙碌着烧水的朱允炆。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结识此人。
自从遇到朱允炆，他就不得不追随他进这冰天雪地，探寻未知之地。
真担心回去之后，他在锦衣卫里的地位，是否已被他人所替代。
早知道就应该把周豪留在朱允炆身边，自己先回京。
反正周豪作为暗卫，身份特殊，在公开场合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