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急急赶到,却见识贺景砚怀里的宋熹之,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骇了。
所有人望向裴云屹的眼神里都带着愤恨和怒火。
辛夫人扭头,满眼泪水的对着裴云屹高声质问:“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嗓音都在此刻变得嘶哑无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没等裴云屹说话,贺景砚便一个箭步往裴云屹的方向冲了过去。
护妻心切的他,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尊卑,忘记了礼数,他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便是揪着裴云屹的衣领,对着他厉声质问:
“你强奸之之,见他反抗又杀害了她!”
“你是人吗?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是人吗?”
裴云屹是十分冷静,他墨黑的眼眸与贺景砚注视,然后又是声音嘶哑的开口:“真正的宋熹之在哪里?”
贺景砚一愣,眼眸下意识的缩了缩,在裴云屹强大气场的震慑之下,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
裴云屹突然的一句话,也是让原本兵荒马乱的现场在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听裴云屹嘶哑的声音继续开口:“你要知道,宋熹之的命在孤眼里,比孤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裴云屹说着,又是垂眸,望向了脸色煞白的辛夫人,望向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苏明仁,望向了所有眼含泪花的人。
“除了孤,在许多人眼里,之之一样是他们命。”
贺景砚浑身的悲情却在此刻被裴云屹打乱了节奏,他的眼眸在一瞬间浓重了起来:“你想要说什么?”
裴云屹说:“所以,你一定要确保她活着。”
“你用活着的她来威胁孤,或许才有胜算……”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轻飘飘的,可又像是有千钧的力量:“你不是想要孤的性命,想要大乾的皇位吗?之之活着,你算是够格来抢,懂吗?”
贺景砚听见这话,浑身先是一凛。
他不知道为什么,选择松掉裴云屹衣领,又是跌倒在了地上,抱着宋熹之的遗体,哭得悲怆:
“太子殿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夫妻已经被您害的够苦了,之之是我的命啊……您天潢贵胄,我们命如草芥……”
“我九死一生,从边疆回到大乾,便是为了之之一人,殿下……臣为大乾肝脑涂地,您如何能这样对待微臣的夫人啊……!”
裴云屹微微垂眸,此刻猩红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玩味:“你还没有辛夫人爱她呢。”
“辛夫人看见现场这幕,第一反应是叫太医。而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装可怜吗?”
裴云屹这话一出,贺景砚又是浑身一僵。
辛夫人茫然的抬起头,望向了裴云屹的方向,此刻甚至是顾不上哭泣和愤怒了。
而下一秒,贺景砚猩红着眼眸,饱含愤怒的抬起头,又是狠狠的冲向了一旁的墙上,他悲壮的吼了一声:“之之,我来陪你了!”
现场的众人看见这幕,又是兵荒马乱的一阵闹腾,急急的拦在了贺景砚的身前。
可贺景砚已经头染鲜血,全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裴云屹这下才缓缓抬眸,望向了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解释,就径直从人群中走了过去。
还未等他走出门,原本抱住宋熹之遗体的苏明仁,就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鲜血沾染了他的衣襟,他整个人像是在浸泡在血污里似的。
他猩红的眼眸此刻像是流干了泪,苏明仁坚定的拦在裴云屹的身前,声音带着浓重的悲怆:“殿下,我侄女衣衫不整的死在了你的刀下,此事您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否是您想要对之之意图不轨?!”
苏明仁此话一出,宋家大伯、太医院的太医,还有辛夫人一众人也急急的拦在了裴云屹的身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你是你杀死了之之,老夫我就算是一头撞死在御前,我也要让陛下罢黜了你的太子之位!”
裴云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宋熹之。”
他深切的眼眸望向了苏明仁的方向:“舅舅,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苏明仁此刻也是脸色惨白,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红肿着眼眸询问:“我要如何信任你?”
裴云屹闭了闭眼眸,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五日之内,若是孤寻不到之之,孤以死谢罪。”
苏明仁听见这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决定让出了身体。
“好,五日,我就等你五日。”
裴云屹刚一出屋子,便是看见了满院子的火光,青铜和司琴两人正无比紧张的望着他的方向。
裴云屹不容置疑的对着两人开口:“备马,带兵前往安定侯府。”
可青铜却是一脸苦涩的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神情凝重:“不,不,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消息传的太快,外头的所有百姓,都听说您奸……杀……了……”
这几句话实在是太过残忍,残忍到青铜根本无法说出口。
“所以如今整个封宁县的百姓都义愤填膺的堵在了外头,将整个庙宇围的是水泄不通,要您给出一个交代。”
“若是强行出门,只怕是会伤到百姓,所以出不去了,根本出不去了!”
裴云屹听见这话,眸子又是晦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