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仔细盯着对方双眼，他甚至可以从杜志强的反应太有上看出些许李楠的影子来，那个固执的男人，也是从被抓进来以后就一直俯首认罪，但对其他事情避而不谈。
杜志强笑了：“李泽，对吧？我知道你，确实是个聪明机警的人！我佩服！但是你刚刚的那番言论，我有些听不懂了，怎么，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也需要使用诱供的手段？”
李泽瞳孔猛烈收缩，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对方袭来的恶意。
郝伟忍不住一拍桌子：“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点！看到后面这几个大字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怎么，你们不仅仅诱供，还打算威胁了？”
李泽苦笑，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此不惧生死也要抗争到底，就说明他已经将一切都想开了。
“算了吧，你进行这样的抗争，无非就是心中没底，你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增加自己的底气？因为你不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让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做个分析吧，其实你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甚至没有什么反社会反人类人格，你不过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极限运动爱好者而已……可惜的是你认识了一个女人，一个足以影响你三观的女人……”
对方的嚣张并未让李泽有丝毫的怒气，反而将情绪摆得更稳。他娓娓道来，似乎再讲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从此以后，你的人生就变得不一样了，你只为她而活，你抛弃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兴趣，甚至信仰，做出了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举动，只是想要博对方开心……”
不言不语，此时的杜志强沉默了很多，又回复到之前自我封闭的状态。
杜志强太过自信，他以为就凭自己的手段和心计，可以将这些警察耍得团团转，却没想到，李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但一直沉默的杜志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如果自己一直沉默，岂不是默认了对方所说的话。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泽冷笑，对方的假面，已经在他的抽丝剥茧之下层层掉落。
杜志强，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女人曾经受到过感情上的伤害，尤其是那些仗着有钱就玩弄女性的富家公子，更是她要泄愤和报复的对象……但他一个女人势单力薄，所以她需要一些听命于自己的帮手，而你，就是其中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杜志强豁然抬头，他一期从李泽的叙述之中，听到了一些让他震惊的消息。
李泽耸了耸肩膀：“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很震惊吗？你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个女人其实一直都在利用你，他对你没有丝毫的感情，你是他算在手中随时可弃的棋子！”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八道！”
郝伟心中一震，有一种近乎赞赏的目光看向了李泽。
可以可以！这家伙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突破了！
“哎，说真的，就像你这种长相一般，身份也一般男人，哪来这么大的自信？你以为我们只抓了你这么一个现形？还有呢！而且他们一个个的都跟你一样，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痴情相，结果呢，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你们可真给男人丢脸！”
郝伟毒舌起来是谁都比不上的，杜志强被两人双面夹击，脸色与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
“不，不是的，你们用这种方法骗供，我，我要投诉你们！啊！”
郝伟伸出十指敲击着桌面：“还投诉呢？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告诉我们，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每个人都是筋疲力尽。这就好像是一场高手间的对决，你来我往之间，绝对是全神贯注，否则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杜志强最后的心理防线被攻破，已经进入了崩溃的状态。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泽去表示终止审讯，让手下将杜志强带回。
郝伟有些不解了：“哎？这眼看马上就要撂了，咱应该一鼓作气才对啊！”
李泽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一句话叫做以退为进，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刚刚一直都观察着杜志强的心理状态
，他一直都在崩溃的边缘，现在就需要我们以退为进。”
再往前逼近一步，就有可能适得其反，所以这个火候的把握还是相当重要的。
郝伟伸手摸了摸下巴，看着李泽成竹在胸的表情，心中有些疑惑。
“李老师，我想冒昧的问问，你是怎么知道在杜志强的背后，一定有个幕后黑手在指使？”
李泽为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本来就有些力竭，眼见着曙光在前，让他顿觉疲惫起来。
“很简单，因为李楠也好，杜志强也罢，与我之前所做，幕后真凶的侧写皆有出入。这两人动机并不强，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反社会人格，在两个人被捕之后，却有着非常相似的反应……”
证据确凿，他们不会再存有侥幸之心。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人要保护。
“况且，杜志强的落网，让我之前就深藏于心的推测，有了进一步的真实。我所需要的，并不是他的供词，我只要他露出少许破绽！”
郝伟点头，他似乎也有些豁然开朗。
“可是李楠和杜志强先后被抓，背后隐藏的黑手也定然会警觉起来，心机如此深沉，肯定为自己留下了后路？”
李泽点头，心机深沉的人自然会为自己留后路，只可惜他们的对手除了心思深沉之外，还有一个很要命的毛病。
“如果我没猜错，对方应该是迷之自信的人物，她一早就能猜出李楠和杜志强都不会背叛自己……所以就算两人被捕，他也一定是有恃无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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