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吗
秦霜迟恳求道:“她也是为了我才远赴北地,闹出这种事,我也有责任,只求皇兄饶她性命,让她在楚王府安稳生下孩子。”
皇上思量片刻,又问:“江凝晚可不一定容得下她,你想好了?”
秦霜迟沉默了一会,还是咬牙说:“想好了!”
闻言,皇上眸光一闪。
留个周听煦在楚王府,只怕楚王与楚王妃的关系,更生罅隙。
“好吧,既然你为她求情,那朕就饶了她!”
“至于皇后,朕会严惩!”
说到这里,皇上语气又冷了几分。
当天,皇后被彻底剥夺了六宫之权,禁足凤栖宫,无令不得外出。
等到秦霜迟和周听煦回来,江凝晚也正好得到了宫里的消息,皇后已经被罚了。
虽然比起她想要的结果差太远了,但这样的处置,也不意外。
江凝晚吩咐道:“可以不用盯着周听煦了,把她房间恢复成原样,每天可以让侯云枫去看她,照顾她。”
“是。”梨春立刻去安排。
秦霜迟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其实把侯云枫往皇上面前一带,事情就能解决了。”
“你是想给周听煦一条活路,你不恨她吗?”
江凝晚接过茶微抿一口。
“恨?说不上。”
“最多是有些讨厌罢了。”
“看到她爹宁愿把一切都给周羽这个非亲生的儿子,倒是有些同情她。”
她想到了自己曾在家遭受的不公。
她们都是不被偏爱的孩子。
“她还怀着孩子呢,给她一条活路,也是给那个孩子一条活路,起码孩子生下来还有娘,不然该怎么长大。”
“也算行善积德了。”
秦霜迟眸光温柔,低笑道:“你就是心善。”
“但愿能换来些福气庇佑。”
江凝晚扬起唇角,“一定会的!老天会眷顾我们!”
……
周听煦的反水,害皇后被剥夺六宫之权,只剩了个皇后的名号,已无皇后实权。
周凛暴跳如雷。
“这个孽女!我真是白养她了!”
“从今日起,将周听煦逐出周家,周家没有周听煦这个人,她不再是我周凛的女儿,再也不许她踏入周家半步!”
周家与周听煦断绝了关系。
周听煦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但至少现在,她和孩子的性命保住了。
这天,江秉德忽然登门。
秦霜迟前往正厅待客。
刚坐下。
江秉德便神情严肃地开口:“楚王可还记得当初对凝晚的承诺?”
秦霜迟微微一怔,“当然记得。”
“国公爷竟是为此事而来。”
看他如此轻松的样子,江秉德眉间生出几分怒意,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既然记得,那为何将周听煦留在府中?”
“她腹中孩子既然不是楚王的,便该早些送走才是!”
原来是为周听煦来质问他的。
秦霜迟笑了笑,“国公爷当初不还劝凝晚接受她吗?怎么这么快就态度大变了?”
江秉德脸色微微一僵。
“那是因为我以为孩子是你的!抚养孩子是她的职责,但既然不是,还请楚王遵守承诺!”
“不能纳妾,这周听煦趁早送走!”
既然孩子不是楚王的,江凝晚当然不能白白替别人养孩子!
走到房门外的江凝晚恰巧听见了所有谈话。
她缓缓走进厅内,语气冷漠:“你觉得我需要你这个时候为我撑腰吗?“
“我们早已断绝关系,楚王府的事,与你无关。”
江秉德心中一紧,“凝晚……”
江凝晚看向秦霜迟,“王爷可否让我们单独谈谈。”
“当然可以。”
说着,秦霜迟便起身离开了。
厅中只剩下江凝晚和江秉德两人。
江秉德语重心长地开口:“当初劝你接纳周听煦,是我不对。”
“我心里当然是不希望你受委屈的!”
“现在也是!”
“我一定让楚王今天之内把周听煦送走!”
江凝晚皱眉不悦,“够了,我说了楚王府的事与你无关。”
“当初劝我接纳她,现在又要赶走她,你以为你是在为我撑腰吗?你觉得我需要吗?”
江秉德心中自责,“我知道当初不该……”
可答应了溪如,他也是进退两难。
两个都是他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如何取舍。
最近他一直都在反思。
“那就别说了,请回吧!”江凝晚冷漠打断他。
江秉德神情失落,“是我没当好这个父亲,以前亏欠了你。”
“但人孰无过,你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江凝晚心中一紧。
深吸了一
口气。
她转身看向江秉德,“那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江秉德连忙答应:“你问!”
江凝晚缓缓开口:“当初,楚王是不是上门提过亲,想娶我?”
“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听见这个问题,江秉德脸色陡然一变,紧张得手心出汗。
他知道江凝晚问出这个问题,她必定已经知晓答案。
江秉德语气沉重:“我拒绝了。”
“当时楚王的腿……你也知道,我怕你嫁给他受委屈。”
听见这个解释,江凝晚轻蔑一笑。
“怕我受委屈,不怕江溪如受委屈是吧?”
“你当时急急忙忙给我定下秦北荒的婚事,催促我们成亲,在他出征前也要把婚事完成,就是怕我跟江溪如抢是吧?”
江凝晚说着,已经红了眼眶。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也告诉自己已经放下,可内心却还是在期盼着什么。
期盼着江秉德承认他偏心,承认他的错。
事实是……
江秉德承认了。
“我安排你嫁给秦北荒,的确是想把楚王的婚约给你妹妹。”
“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性子喜爱舞刀弄枪的,与秦北荒在一起更合适,即便他日秦北荒纳妾,你也有本事保护得了自己。”
“溪如不爱动,她又是庶出,没你有本事,嫁给楚王更合适,没有什么后宅争斗,也能安稳一生。”
江秉德解释了一番,江凝晚却听笑了。
说了这多,江秉德也没有承认是他偏心,是他的错。
“我不是偏心,我只是权衡利弊,希望你们两个都好!”
“当爹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江凝晚拂去脸上的泪。
江秉德小心翼翼问道:“你还在为当初的事情怨恨我?我也没想到秦北荒是那种人……”
江凝晚淡淡道:“早就不恨了。”
闻言,江秉德心中一喜,紧张开口:“那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