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活口

杀意领域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何薇薇一声轻柔的到字给倏然中止了。,6?1+看+书?网′ \首!发,

如今何薇薇已经是能够对杀意领域收放自如,也算是练出来了。

石室之内,五位地级杀手此刻已是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显然还未从那极致的惊愕与恐惧之中彻底回过神来。

何薇薇伸出纤细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你们说了,至于你们学不学,能不能学得会,那可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何薇薇便再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朝着石室的出口缓步走去。

待到何薇薇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阴影之中,那五位地级杀手才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彼此交换着惊魂未定的眼神,开始低声商议起来。

其中一人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渴望,低声道:“倘若……倘若真能修习出这般恐怖的杀气……我们不妨一试?”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杀手立刻皱紧了眉头,语气坚决地反驳道:“胡闹!这岂不是对义父大大的不敬!万万不可!”

然而,先前那位身材魁梧的杀手却沉声说道:“实力不济,无法为义父分忧,那才是对义父最大的不敬!况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守口如瓶,又有谁会知晓?”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与权衡,五人最终还是被那修炼出绝强杀气的巨大诱惑所驱动,带着几分忐忑与决绝,做出了尝试的决定。

当日下午时分,大庆境内一处人迹罕至的荒芜山头上,不知何时,竟悄然多出了一个新堆的孤零零的坟包。

五位地级杀手再次互相对视一眼,神情之中带着几分异样的沉重,合力将一块临时寻来的石板,歪歪扭扭地竖立在了那坟头之上。

石板表面粗糙,上面用利器仓促刻着一行字迹,赫然写着:义父殷全之墓。

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了这荒山野岭之中并无旁人窥探之后,才纷纷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

不多时,五人便已换上了一身粗劣的披麻戴孝行头,表情肃穆,而后齐齐噗通一声,跪倒在了那简陋的“坟墓”之前,开始努力地酝酿着悲伤的情绪。-d^a¢n!g`k_a′n~s-h\u^.`c¢o?m`

那位身材最为魁梧的地级杀手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出一声哇的哭喊,一把抱住了冰冷的石碑,声音嘶哑地嚎啕道:“义父啊!您死得好惨啊!孩儿不孝啊!未能为您养老送终,还让您遭此横祸啊!”

“可怜我这黑发人,今日竟要送您这白发人啊!”

对方哭得是声泪俱下,那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凄厉,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

……

秦山书院的书房之中,殷全正端坐于书案之后。

他察觉到那五位地级杀手今日竟突然不知所踪,心中自是升起了几分疑惑,便将何薇薇给喊了过来,开口问道:“他们五个,今日去做什么了?”

何薇薇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故作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想他们应该用不了太久就会回来的吧!”

殷全不疑有他,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关切地询问起何薇薇的修行状况:“你修行得如何?得了他们的指点之后,可有什么收获?”

何薇薇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收获,不过,他们几个或许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殷全听得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孩子的脑疾,看起来是真的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平日里都说着这等颠三倒四的胡话呢?

殷全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说道:“行吧,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何薇薇乖巧地应了一声哦,这才转身离开了书房。

何薇薇前脚刚走没多久,殷全正准备处理些事务,心中却忽然微微一动,连忙从书案的暗格之中,取出了那个用细密竹篾精心编织而成的小巧竹笼,按照某种特定的韵律,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很快,竹笼之中那只通体漆黑的异虫,便开始发出了一阵阵滴滴滴的细微鸣叫声。

殷全立刻屏息凝神,侧耳细听,同时飞快地从一旁取过一本看似普通的经书,根据那异虫鸣叫声的频率与节奏,迅速在经书的字里行间对照起来,很快便解读出了一行讯息。`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

【义父,孩儿已经查明,梧州据点上报的杀手名录之中,并无何薇薇此人】殷全看完之后,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又拿起竹笼,再次摇晃起来,向对方传出了新的指令,询问朝廷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不多时,那异虫再次鸣叫,对方的讯息也随之传了回来。

【回禀义父,朝廷方面并无任何异常动静】【义父,依孩儿之见,此女恐怕并非梧州据点的幸存者,毕竟人字级的杀手,断然不可能知晓您隐居于秦山书院的机密讯息】殷全看着解读出来的内容,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也有些混乱起来。

从目前接触下来的种种情况来看,他倒是更倾向于相信,何薇薇应该并非朝廷派来的奸细。

只是,那名录之上,确实又没有何薇薇这个姓名。

不过,殷全转念一想,倒也有可能是这孩子当初头部受创严重,导致记忆错乱,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

毕竟,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可能发生。

最重要的一点是,何薇薇来到这秦山书院之后,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杀意流露,也未曾有过任何可疑的异常举动,这就充分说明,何薇薇真的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而且,昨日带着何薇薇去见那五位地级杀手的时候,殷全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测试何薇薇的反应。

然而,何薇薇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一切正常,并无任何破绽。

她倘若真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以她的实力,断然不可能在知晓自己身份之后,还不出手对付自己!

总而言之,殷全在心中反复思量之后,还是更愿意相信,何薇薇是真的脑子不太灵光,而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毕竟,这普天之下,哪有奸细会在潜入目标据点的第一天,就失手点火把伙房给烧了的啊!

晃眼又过了一日,殷全总算是等到了那五位地级杀手归来。

在地下石室之中,再次见到了他们五人。

只是,即便隔着那狰狞的半脸罗刹面具,殷全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五个人的眼眶,都显得有些异样的红肿,不由得让他心生困惑,开口问道:“你们昨日,究竟去做什么了?”

其中那位身材魁梧的地级杀手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躬身拱手道:“启禀义父,我等昨日……昨日是去给梧州牺牲的那些弟兄姊妹们,上香祭奠去了。”

“哦,原来如此,倒是有心了。”殷全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我知道你们和梧州的那群兄弟姊妹,向来感情深厚,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他话音刚落,却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泣之声,扭头一看,只见其中最为年幼的地级杀手正双目通红地望着自己,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殷全只得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声安慰道:“节哀。”

不曾想,殷全这话一说完,对方的哭声反而更加严重了,竟猛地一把抱住了殷全的胳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义父!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死啊!”

殷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

过了片刻,殷全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略显无奈的笑容,又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莫要如此失态。”

“待会儿你们七哥就要回来了,可莫要让他看了笑话去。”

“是……是。”

那名险些失言的年级最小的地级杀手几乎是瞬间就被身旁反应过来的其余四位同伴手忙脚乱地拖到了一旁。

四双带着后怕与警告的凌厉目光,狠狠扫了他一眼,吓得那年纪最小的地级杀手没敢吱声。

好悬没给你吓死!

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要是真让义父他老人家知道了,那他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犊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众人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何薇薇那个看似离谱至极的法子,竟然还真的有用!

他们五个昨日在那荒山之上,可是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快哭哑了。

哭到后来,那股悲伤的情绪是真真切切地投入了进去,仿佛义父真的离他们而去了一般。

就在那种情绪最为激荡翻涌的刹那,他们再尝试着催动阎见喜的剑指,竟真的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的杀气!

我的天!

这法子,竟然真的管用啊!

只是,这种初生的杀气如同无根之萍,根本持续不了太久,只有在情绪最为悲痛欲绝的那一瞬间,才会昙花一现般地产生。

五人转念一想,那肯定是他们哭得还不够多,情绪投入得还不够深刻!

看来以后只要一有空闲,就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上一哭。

他们坚信迟早有一天,能把那梦寐以求的强大杀气给彻底哭出来!

就在这五位地级杀手心中各自盘算着未来的修行大计时,石室内的空间突然荡起了一阵细微的涟漪。

涟漪扩散之间,只见一个身着严丝合缝的黑色劲装长袍,脸上戴着一张狰狞之中透着华贵的金色罗刹面具的少年,悄无声息地从那荡漾的虚空之中缓步走了出来。

五位地级杀手见到来人,思绪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恭敬之色,连忙齐齐躬身抱拳,朗声道:“七哥!”

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们红肿的眼眶,并未多问,随即便转向了上首端坐的殷全,恭敬地躬身行礼:“义父,可还安好?”

殷全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一切安好,勿用挂念。你此番前来,路上可还顺利?”

少年语气平淡地轻声道:“一切还好,并未遇到什么波折。”

话音稍顿,他那金色面具下的目光微微一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轻声问道:“书院之中,似乎来了一位客人?”

殷全闻言,哦了一声,随口解释道:“嗯,是梧州据点那边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孩子。”

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脸色骤然一沉,语气也变得凝重了几分,说道:“义父,当年梧州据点事发突然,朝廷那边可是派出了足足八位武皇境界的强者进行围剿,甚至连花名册都落入了对方手中,梧州又怎可能会有活口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