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所犯何错?
李母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就已经开始有人架着钱夫人和钱盼儿上牛车了。′1-3\3,t·x_t..?c/o.m′
这牛车还是租来的。
李府有马车,但平时李顺都舍不得用,又怎么会舍得给这对母女用?
“管家,即刻动身,别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到钱宅后,要将那对恶仆严惩,每人掌嘴三十,少一下都不行!”
“是,大公子。”
等到李母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后,只来得及看到钱夫人和钱盼儿二人被架上牛车,开始往外走了。
李母还要再去拦一拦,一旁的李顺幽幽道:“母亲若是觉得儿子不必再穿这身官服了,尽管去!”
一句话,硬控李母好半天。
“你,你说什么?”
李顺将官帽脱下,表情呆滞:“如您所见,我已经被停职自省,没必要再去国子监当值了。”
李母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时间接受无能,身子一晃,险些晕过去。
李顺也没理会她,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整个李府,鬼哭狼嚎,但时间不长,便彻底地安静下来了。
李母没想到会这样,她被婆子扶着回到屋内,还一脸的难以置信。,w?d-s-h,u`c^h·e.n·g,.\c¢o/m~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呀!”
李母话落,便开始放声大哭,还不忘了拍着自己的大腿,好似多委屈一般。
先前一直忍着没敢插嘴的婆子此时才出声道:“夫人先别着急,还是想想如何让国公府的怒火消下去吧。”
李母一怔:“国公府?”
婆子的眼神里就差直接把‘鄙夷’二字给表现出来了。
“夫人,这还不明显吗?”
李母的确是开始认真思索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了。
但问题是,她一介妇人,对于外面的情况能知道多少?
那对于朝堂上的一些事,就更是一问三不知了。
她并非是官家女出身,只是因为嫁给了老爷,所以后来才成了官夫人,但也只是小官的夫人,所以压根儿就不能理解,一个异姓县主,到底是有多大的权势。
而且,她一直以为嫡庶有别,国公府的谢娟出身门第再高,那也只是一个庶女,哪有自己的儿子这个嫡出的身份尊贵?
但她显然是没弄明白,嫡庶之别的前提,你得是同一个水平线上呀!
你总不能说,皇家的庶出皇子,也比不上你儿子这个嫡出的身份吧?
其实李母身边的婆子也不明白,人家国公府的小姐嫁过来,那就等于是低嫁了,你一个普通的小官之家,怎么还敢瞧不起人家呢?
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呀!
要说以前李母也没有这些想法,说到底,就是这两天被钱夫人给洗脑了。?2`8_l\u`._n`e′t¢
真以为自己是个长辈,以后不管是什么人嫁过来都是自己儿媳,都得敬着自己哄着自己了。
李顺在书房,整个人都颓废不已。
他原本就不是走科举上来的,而且当初父亲的官职也并不高,且李氏家族虽然听起来很威风,但是于文官一途上可以说是人脉寥寥。
事到如今,难道要他去求堂伯父?
李顺叹口气,虽然是有一位大将军的伯父,但毕竟只是伯父,也不知道母亲为何总以为那谢七姑娘高攀了自己。
现在弄成这样,如何是好?
李顺没有气馁太久,他自己中午饱餐一通,再躺到床上睡够了之后,又亲自去库房里挑了几样东西。
李母中间曾试图过来劝他,但被李顺给拒之门外了。
他倒不是怨恨母亲,只是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好好想办法挽回这一切。
今天才刚刚让停职,而且下午拜访不合时宜,所以他计划明日再登门道歉。
晚上,李顺的弟弟也回来了。
李二郎虽然年幼,但也是知事的年纪了,大概明白事情的始末后,自然就知道这错在母亲,而非谢家。
但是兄长身上也有错。
若是当初他亲自盯着那对母女离开,兴许就不会有事了。
次日一早,李顺看着母亲明显憔悴的脸庞,迁怒的话自然是说不出来的。
“我一会儿要去国公府,此事应该是县主授意的,我得先找县主赔罪认错,若是县主愿意高抬贵手,那么此事应该算了了。但若是不能让县主满意,再被国公爷和世子爷知晓,兴许还有得闹。”
李母吓得手中筷子都掉了。
“县主?让你停职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会是县主做的?她,她一介女流,如何还能插手朝堂之事了?”
李顺还没说话,一旁的李二郎先不满了。
“母亲,您这想法未免过于好笑!不说是安乐县主,便是其它公侯之家的女子,也同样是有人脉有手段的。”
李顺这才点点头,略有几分欣慰,好在弟弟脑子没问题呀。
“母亲,日后我的差事以及弟弟的学业,你就莫要多问了。”
李顺知道,母亲出身平民,如何懂得这其中的门道?
真正的权贵之家,便是宰相家中看大门的都有几分手段,更何况是这些贵女了!
李母自觉失言,或许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有些丢脸,到底没有再说话。
待李顺出门后,李二郎才叹气道:“母亲,我读书虽然还行,但若是走科举一途无望。我也不想再浪费银钱了,如今基本的一些典籍也算是都学过了,没必要再往里扔钱,所以我想着等读到年底后,便不再去书院,待明年寻个差事吧。”
李母瞪眼:“这怎么能行?你兄长对你寄予厚望!”
“母亲,我就不是读书的料,若是科举那么好考,当初兄长为何放弃?再说了,京城多少读书人,真正能得中进士的又有几人?而且我这性子和脑子,都不是当官的料,真有一日入官场了,也是被人耍弄的份儿!”
李母一时间无语,最后只说是待李顺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商议。
李二郎也不傻,现在大哥正头疼呢,他也不会在此时提这个。
李顺再次站在了上回站的位置,许昭昭仍然端坐于六角亭内,整个人气质超然,如何看,都与那等心思深沉的词语扯不上关系。
李顺作揖道歉之后,便奉上了赔礼。
许昭昭的视线并未在那些东西上停留,而是淡淡问:“你说自己知错了,那你可知自己所犯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