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结婚,也就是那样。
热闹的话,那真是一丁点也都不热闹。
今年本身就非常的困难。
糖果,那都没有。
柱子妈,也就是给村子里面的孩子们,发了一些染红的花生,带壳的哪一种。
至于糖果没有。
就算是供销社里面有得卖。
那也得需要糖票才行。
当然了,女方家里面过来,还是有糖果的。
人家第一次登门。
将闺女嫁到你王家来。
这喜糖,那肯定是要准备的。
谁让你办了这婚礼。
如果说不办的话,那人家女方家里面的人,也不会过来。
王安平包了二块钱,这份子钱的话,放在当下的农村里面,那算是可以的了。
毕竟他家和柱子家,隔着五代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一个村子里面,那根本就不会认了,最多也就是族人而已。
一般要是请村子里面的人,那么上着份子钱,现在也就是五毛钱。
关系亲近一些,也就是一块二块钱。
像是嫡亲的话,那最多也就是五块钱,十块的话,在农村里面基本上不会有人出这么高的份子钱。
所以,他这二块钱那真是不少了。
更别说柱子的婚礼,肉菜,除掉鱼之外,那可全部都是他给弄过来的。
也就是兔子和野鸡。
柱子想要让他打野猪的。
被他给说了一顿。
中午的话,那也就是简单的炒了五个素菜,外加一个咸野猪肉炒油豆腐丝。
吃过午饭,接亲的队伍也就出发了。
王安平将自行车借给了柱子,他没有跟过去。
人家家里面的堂兄弟,侄子多得很呢。
论也轮不到他,再说了他跟着跑过去干什么呢?
王安柱穿着他妈给他新做的中山装和猪皮皮鞋,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将他媳妇给接了回来。
就是一挂二百响声的鞭炮。
在新媳妇进门的时候。
点燃了,噼里啪啦的几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二百响的鞭炮多长,也就是一尺长。
看得王安平直乐。
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新人结婚。
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新人结婚放的鞭炮,就这么短。
不过柱子那媳妇……
王安平真是一言难尽,当然了,和柱子站在一起的话,那…还是很般配的。
毕竟柱子长得就不咋滴。
他媳妇的个头,那还真是挺高的。
反正比他王安平高,估计有一米七四左右。
身子也是非常魁梧,那屁股,那胸。
奶上三四个孩子,那都不成任何问题。
这年代,一个女同志能有这么高,确实有些少见。
王安平估计柱子他妈,也就是看中这姑娘这一点,所以才娶的。
虽说这时代,这样的女人在乡下,很吃香。
一看就不比男人差。
这个时代找媳妇那就要找这样的。
能干的话,你家日子才能够过得好。
你长得再漂亮,在农村里面你不能够干活,娶回来能有什么用呢?
但是……长相的话,确实,一般男人,尤其是情窦初开的男人。
根本就不会愿意娶回来。
比柱子大两岁。
二十岁没有嫁出去,百分之一百也就是长相的问题。
但是王安平也不得不佩服柱子他妈。
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
找这么一个儿媳妇回来,将来他们二老就算是百年过后。
王安柱立不起来这个家。
有他这个儿媳妇在,这个家也能够立得起来的。
所以说,千万别看不起大字都不认识的人,有些时候他们看待事情,那眼光也放得很长远呢。
等到柱子结完婚过后。
王安平带着陈秀红,一早就赶着牛车去了县城里面中医院,检查了一番。
也是一位老中医。
他也详细的和老中医说了一下他母亲的情况。
老中医说,冬季的话是正常现象。
他妈的身体,也就慢慢进行调养。
从医院再一次拿了三十副的中药回来。
在家里面待了几天的时间,王安平偷偷摸摸进山,打了一些野鸡,野兔子,放在家里面。
再一次返回到山谷当中。
1959年1月初9,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也缓缓地落了下来。
看着天空当中缓缓飘落下来的雪。
王安平那也是眉头紧凑。
这年代,和现代他们这边的情况不一样。
现代他们这地界,第一场雪这么大,那是正常的事情。
在2024年的冬季,那一场雪都还没有下呢。
可是在这个时代的话,那就出了大问题了。
真正的出了大问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
起码从小王安平留给他,这些年的记忆来看,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
那怕就是往年,最小的第一场雪那厚度,起码也能够覆盖到脚踝上面。
可是今年呢?
第一场雪,也就是覆盖了将大地的表面给覆盖了起来。
雪停了过后。
第三天,大地上面的积雪,基本上那也都消失不见。
看到这样的天气。
王安平知道,他这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还想着呢,只要将村子里面的水库给修建起来的话。
冬季只要下两场大雪。
那怕就是和去年一样的雪。
起码能够保证第一季度,能够大丰收。
后面的话,那很好办。
种植山芋,玉米,总得来说下半年的还是有粮食产量的。
更别说还有一个水库在。
那怕就是半米深度的水。
那也能够浇灌,不少的土地。
毕竟一百多亩的水库,那可不小了。
王安平知道,历史上面今年他们省的旱灾,是最严重的一年。
今年全省的降雨量,也就只有去年的三分之一。
越是想,王安平越是感觉不安了起来。
那不是他圣母心泛滥。
主要是他生活在年代,本身就是和平富足的时代。
从小就被祖国给保护得好好的。
对于人间疾苦来说。
有些认知,还是本质上面的区别。
也就是在网络上面看看,刷刷痘印看看,看看国外,那些战乱的国家,没有饭吃。
但是并没有说去亲身经历过。
可是现如今要去经历这些。
本身就继承了记忆,知道那种大面积饿着肚子的感觉。
让王安平有些无法去面对这些,人间凄惨的事情。
其实对于他来说,什么苦都可以受。
任何的死法,那怕就是千刀万剐之刑。
但是相对于来说,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饿死的凄惨。
这种惨,是他不愿意去看到的。
田野中,王安平拿着铁锹,将猪粪都泼洒在水田里面。
草儿拧着水桶,站在小桥上面喊道,“当家的,你那猪粪不是说了,里面有什么虫子的,不能够直接撒在田里面的嘛!到时候把秧苗的根给吃了嘛!”
“没事的,这都发酵多久了?前些日子我还用猪尿泼在上面,堆起来了。”王安平回道。
“哦!当家的,那小麦要不要浇呢?我看今年小麦长得好像不怎么样呢,也就是以前浇了一些水,那也没有施肥呢。”
“浇,不过不急,等到开春过后吧!”
“嗯!那中午吃什么呢?”
“不是有兔子,中午红烧了,然后抄个青菜就行了。”
“那当家的,我泡一些黄豆,明儿做豆腐好不好呢?你做,我不会做豆腐。”
“也行!明儿做一些,后天我给家里面送一些回去。”王安平点点头,将铁锹插在田里面,拧起箩筐,将里面一点点猪粪倒在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