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书背过身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脆弱。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他在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滑落。
作为庄豆豆的师父,他一直是她心中的坚强后盾,是那个无论何时都能给予她力量和勇气的人。
然而,此刻的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
李青书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醒来后庄豆豆依然能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
而战红衣,早已坐在庄豆豆的另一侧,泪水止不住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庄豆豆的手背上......
深夜,军营被一层浓厚的寂静所笼罩,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然而,在军营的一角,却有一群人无法入眠。
冯寒衣、战红衣以及李青书围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几坛未开封的酒,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李青书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里面的酒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波澜起伏。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凝聚在了这双眼睛里。
“来,喝酒。”
李青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杯酒一起吞下......
酒过三巡,气氛在夜色中愈发显得凝重。
李青书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穿过摇曳的火光,直视着冯寒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
“冯寒衣,豆豆她……到底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冯寒衣闻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随后他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似乎在借酒消愁的同时,也在为即将说出口的话做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为了帮李烈和程岩报仇。”
“那天,军营附近突然爆发了兽潮,而且情况异常,五阶异兽的数量比往常多了许多。”
“豆豆她……她冲在了最前面,想要保护大家,结果……”
说到这里,冯寒衣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
李青书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他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酒液在火光下闪烁着微光,却似乎已无心再饮。
听完冯寒衣的话,李青书沉默了很久,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融入这苦涩的酒液中。
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旋转,回忆起与庄豆豆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以及她勇敢无畏和古灵精怪......
“豆豆她……总是这样,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李青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
“我知道她心中有那份正义和责任感,但我却希望她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冯寒衣和战红衣都没有说话,他们理解李青书的心情,也深知庄豆豆的性格。
在这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世界里,庄豆豆总是选择站在最前线,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身边的人。
这份勇气和决心,让他们既敬佩又心疼......
夜色渐深,军营中的喧嚣逐渐远去。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继续喝着酒,聊着天,但心中那份对庄豆豆的担忧却从未停止。
......
在镇西军营里,为庄豆豆心疼不已的还有同样身负重伤的李烈和程岩二人。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自责,仿佛内心的风暴正在肆意肆虐。
李烈紧握着剩下的一个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愤。
程岩则是咬牙切齿,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倔强,也是对现状无能为力的愤怒......
经过军营和九州皇派来的太医悉心救治,李烈和程岩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只有庄豆豆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不规律,仿佛随时都可能消逝于这个世界。
她是为了救他们,才会陷入这无尽的沉睡之中。
这份恩情,如同巨石般压在了李烈和程岩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没有丝毫被信誉之人所救的喜悦,有的只是对庄豆豆现状的深深忧虑与心痛。
他们了解庄豆豆的性格,她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替他们报仇,不是因为什么责任。
更多的是因为她从心底里认可他们作为朋友的情谊。
这份信任与牺牲,让李烈和程岩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庄豆豆是一个多么勇敢而又善良的姑娘。
回想起往昔,庄豆豆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
她的乐观与坚强总能感染周围的人,让一切困难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可怕。
而现在,她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这份对比让两人心痛得几乎窒息......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
李烈与程岩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军营中李青书的营帐前。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决绝。
到达营帐前,两人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尘土飞扬,却也映照出他们内心的沉重。
营帐内的冯寒衣与战红衣,两位皆是出身将门,他们闻声而出,见状大吃一惊。
冯寒衣一身英姿飒爽,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连忙上前,试图扶起李烈与程岩。
“你们这是做什么?”
“身为李青牛和程巨蛟的儿子,怎能在军营中轻易下跪?这成何体统!”
战红衣同样身着战甲,英姿勃发,她紧随其后也开口劝说道。
“是啊,你们二人皆是军中骄子,怎能因一时之急,而失了身份与尊严?”
“况且你们这样跑来这样,若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你们?”
“就算你们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估计庄豆豆和李青书吧!”
“若是你们的父亲时候拿这事追责李青书,你们又当如何?”
听到战红衣隐隐喊着怒意的质问,李烈和程岩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鲁莽了。
可他们二人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庄豆豆,想来跟李青书表达自己的决心。
正当气氛紧张而凝重之时,营帐的帘幕被猛然掀开,李青书面色冷漠地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
对于李烈和程岩的身份,他并不在意,也不关心他们是谁的儿子有什么样的背景。
“别的我都不管,我只管我的徒弟庄豆豆。”
“这次的事,庄豆豆无论是为了守住九州国土,还是为了你们之间的情谊。”
“她既然选择了救你们,我身为师父就会尊重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