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都拿去...”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景城的靴子,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景城故意跟老头兜圈子,就是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刻意放缓语速,看着老校长额头的冷汗,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终于,老头受不了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主动开口求他,
"哥们,你还要什么?"
老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精心打理的胡子不住颤抖。
景城冷哼了一声,
“江彻在哪里?”
老头一顿,
“谁是江彻?”
老校长的瞳孔猛地收缩,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沉默像一把钝刀悬在头顶,背后的人一言不发。
"咔嗒——"
上膛的声道,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景城已经拿枪指着他的头。
老头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我说..."
他哆嗦着,举起双手,
"我只知道...他下个月要去金三角..."
一滴冷汗,顺着老人皱纹滑落。
景城俯身,从对方胸袋里,抽出一条丝绸手帕。
"具体坐标。"
他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枪管,
"别让我问第二遍。"
"孟...孟萨县东郊的翡翠矿..."
老人喉结滚动,
"那里有他的私人庄园...他说,要给他儿子去挑一块...全世界最好的石头做玩具..."
老头说的这个地名。
景城没去过,但听说过。
那个地方盛产翡翠、宝石和罪恶。
翡翠原石的开采,时常带着矿工的鲜血,就像江彻的每一分财富,都浸着他父母的冤魂。
下一秒,手帕轻飘飘落在地上,景城反手用枪托,砸向老人颈侧。
力道精确得,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刚好足够,让这个醉醺醺的老绅士昏睡到天亮。
李岩松还是晚了一步。
他赶到现场时,校长宅邸前停着三辆警车,红蓝警灯在雾气中,晕开刺目的光。
李岩松压低棒球帽檐,斜靠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指间的烟卷升起袅袅青烟,完美融入清晨遛狗的人群。
"听着,小伙子们!"
白胡子校长的声音,穿透雾气传来。
老人裹着睡袍站在门廊下,夸张地挥舞着雪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
——活像个蹩脚的话剧演员。
"昨天夜里!"
他突然压低声音,引得年轻的警员,不得不凑近,
"有个身手矫健的神秘人物..."
校长猛地举起双手,模拟持枪动作,睡袍腰带随着他的动作,松散开来。
李岩松眯起眼,注意到老人脖颈处有一道新鲜的红痕——
是格洛克枪管,特有的方形压痕。
"就这样……抵着我的太阳穴!"
雪茄灰簌簌的落在地上,
"但我可也不是一般人物,我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斗牛比赛..."
听到这里,做笔录的警员,直接合上记事本,皮革封面发出不耐烦的脆响:
"外貌特征、性别、人种、身高。"
老人托着下巴的动作,让睡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轻微的淤青——
是专业擒拿手法,造成的束缚伤。
李岩松的舌尖抵住上颚,烟卷在他指间无声地转了半圈。
这些东西,都是景城住院时说无聊,跟着自己学过的。
当时自己还夸过他,很有天赋。
"男性...亚裔?不,可能是拉丁裔... "
校长揪着胡子嘀咕着,
"他全身黑衣,戴着滑雪面罩..."
老头忽然打了个响指,
"但绝对超过一米八!那混蛋掐着我脖子时,我得仰着头..."
李岩松碾灭烟头,转身没入晨雾。
海城。
景钰手里的鱼汤已经凉透,碗沿印着半圈浅红的唇印。
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可为了给孩子们喂奶,她必须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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