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李岩松几乎是，贴着景钰的耳尖说的。
他的话很隐晦，似乎也不伤人自尊。
但景钰还是一瞬间，就听懂了。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动作大的让李岩松一个趔趄，后背撞在桌子边缘上h发出一声闷响。
"喜欢？"
景钰冷笑一声，睫毛在眼睛下，投射出锯齿状的阴影，
"李先生指的是……刚才在卫生间，还是上次在沙发上？"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自己颈侧的动脉处，骤然收紧的指腹，景钰故意偏过头，露出曾经被他咬破的锁骨，
"还是说，你对任何女人的投怀送抱，都来者不拒？"
景钰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两簇冰焰，
“李岩松，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高尚？以为自己拿捏了我的软肋，以后我会对你……更加死心塌地？”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跪下来感谢你……没有把我们扫地出门，然后再使出十八般武艺……在床上让你欲仙欲死？”
“李岩松，我只能说……你错的离谱。”
李岩松手里的动作一顿，他不明白，景钰怎么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她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依赖，只剩下冰冷和疏离。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深的失望和疲惫。
"景钰，你误会了......"
李岩松刚向前迈出半步，景钰便猛地后退。
她不小心踩上满地玻璃碎渣，玻璃碴深深楔入脚掌，剧痛让景钰踉跄的着扶住墙壁……
下一秒，鲜血立刻从脚底渗出，在月光中红得刺目，却比不上她眼底翻涌的痛楚，来得灼人。
"别动！"
李岩松飞快的扯下自己的上衣，就要蹲下帮她包扎。
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睡衣的袖口已经被自己攥得皱皱巴巴。
可当他伸手时，景钰的眼神让他僵在原地。
被逼入绝境的猎物，就是这样看着猎人的。
他听到，她平静的说，
"你给我滚。"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刀刃，一字一句剜进他的血肉。
李岩松伸出的手，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他喉结滚动的频率，暴露了此时的焦灼，脑海里只剩下她的安危，拖鞋碾过满地的狼藉。
当他想要强行把人打横抱起时，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砸在他手背。
“你滚啊！ ”
李岩松心急如焚，不知道应该先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还是先擦干她的眼泪。
这两个地方，都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可事实上，此时的景钰，根本不让他靠近。
"我不想看见你！"
说话间，景钰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另一瓶香水，水晶玻璃在掌心沁出刺骨凉意，她作势要往他身上丢，
"带着你的亲子鉴定报告滚！"
此刻瓶身倒影里，她通红的眼尾与三年前那个夜晚重叠。
当时她也是这样，手心里攥着贺城轩送的钻戒，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刚才，脚掌碾过碎玻璃的时候，景钰仿佛感觉不到疼……
毕竟更痛的，是她亲手打碎自己拼凑的幻梦。
"景钰，"
李岩松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能不能……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下一秒，景钰没有犹豫，她的手腕一扬，香水瓶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李岩松侧身闪避，玻璃在墙面炸裂，浓郁的晚香玉气息，瞬间充斥房间。
“ 景钰，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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