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己知条件:
正三品的卫指挥使项飞在招供的时候没供出世航大师,从二品的山东都司都指挥同知张善之和丁大驴也没听说过世航大师的名头。
但是,正五品的莱州府同知陆元德知道世航大师,就连一个下三滥的拐子头目王大麻子也听说过世航大师的名号。
这他娘的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杨少峰又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曾立、叶承元、汤成飞等人。
“你们呢?”
“谁听说过世航大师这个名号?”
曾立老老实实的答道:“回驸马爷,罪官不曾听说过世航大师。”
叶承元和汤成飞等人也一块儿答道:“罪官等也未曾听说过。”
杨少峰啧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正三品的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游文,问道:“你们按察使司呢?”
游文也老老实实的答道:“回驸马爷,罪官也没听说过世航大师这个名号。”
杨少峰忽然呵的笑了一声,扭头望向胡惟庸和汪广洋,问道:“胡参政,汪布政,你们听说过这种路数没有?”
汪广洋微微摇头,答道:“老夫未曾听说过。”
胡惟庸却紧皱眉头,说道:“感觉很熟悉——像不像黄巾传道的路子?”
随着胡惟庸的话音落下,汪广洋顿时脸色大变。
接触基层的官员,却避开位高权重的官员。
这他娘的不就是黄巾和白莲教之类的玩法?
杨少峰笑了笑,对常小九吩咐道:“让人去提审胶县知县许彦,看他是否知道世航大师这个名号。”
常小九拱手应下,杨少峰又将目光投向了张善之和曾立等一众官老爷:“你们几个呢?是自己招供?还是等着用刑之后再招?”
张善之赶忙叫道:“罪官愿意招供!”
杨少峰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分开审问,若是口供对不上,那就让他们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没交待清楚。”
常小九瞥了张善之等人一眼,“驸马爷放心,小的能让他们想起来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
……
等张善之等人被带下去审问之后,杨少峰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麻烦大了啊。”
杨少峰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孩童失踪案,铁器外流案,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世航秃……世航大师案。”
汪广洋同样脸色阴沉,胡惟庸却莫名的感觉舒坦。
老夫要滚去辽东做布政使。
应该也没人会跑去那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搞什么拐带孩童、铁器外流、世航秃驴。
老夫只要学着他杨癫疯的样子在那边主持好垦荒、修路、开设工坊,回头再让朝廷往辽东多迁移一些百姓,本官就可以踏踏实实的躲起来看戏,静静的看着李善长、刘伯温还有他杨癫疯他们为了诸多案子头疼。
啧。
胡惟庸心中越想越舒坦,刚打算开口说话,一个驸马府亲卫却领着夏煜却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凑到杨少峰杨边,低声说道:“杨元庆和杨忠远父子已经捉拿归案,另外还抓了一个叫世航大师的贼……和尚。”
贼?
贼秃是吧?
你夏煜刚刚一定是想说贼秃来着,只是一想到朱重八那个老登也当过和尚,所以才改口的。
啧啧。
今天这事儿,本官以后吃你一辈子!
正当杨少峰胡乱琢磨时,夏煜却又换了副嘴脸,先是不冷不热的跟汪广洋和胡惟庸打了声招呼,接着又笑着对胡惟庸说道:“胡参政,下官这次,只怕要多有得罪,还请胡参政见谅则个。”
胡惟庸心中一沉,问道:“你把涂节抓了?”
夏煜点了点头:“下官把涂节夫妇和顾成之都请到了锦衣卫。”
胡惟庸轻轻哼了一声,问道:“审出来什么没有?”
夏煜直接摇头:“胡参政放心,下官只审了顾成之,涂节夫妇并没有过堂审问,眼下正在堂外等着驸马爷传问。”
胡惟庸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道:“夏煜,兵贵神速和事以密成的道理,难道你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能不明白?”
“既然你已经抓了涂节,那就该赶紧审问,以免被有心人察觉,走露了风声。”
“你倒好,你把涂节送来济南府?”
“你等着老夫在上位面前弹劾你吧!”
胡惟庸差点儿被夏煜给气疯。
要是老夫已经去了辽东,或者老夫还在宁阳县,你夏煜愿意审问涂节还是把他送来济南府让杨癫疯审问,都可以。
但是你狗入的偏偏挑老夫在济南府的时候把涂节送过来。
你这不是成心给老夫添堵?
现在好了,黄泥巴落裤裆,不是那啥也是那啥,老夫可彻底抖落不清了!
夏煜没理会胡惟庸的威胁,只是望着杨少峰问道:“驸马爷,要不要提审杨元庆和顾成之、涂节等人?”
杨少峰嗯了一声,对跛五吩咐道:“先让他们去见一见项飞,然后单独把杨元庆带上来。”
跛五嘿嘿笑了一声,当即便带了几个人出去,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面无血色的杨元庆来到大堂。
一进大堂,杨元庆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草民杨元庆,叩见驸马爷!叩见胡参政、叩见汪布政使!”
杨少峰呵的笑了一声,向着夏煜使了个眼色。
夏煜直接起身,走到杨元庆身前后抽出马鞭,劈头盖脸的向着杨元庆抽去:“你他娘的挨个叩见一遍,偏偏不来叩见本指挥使?”
杨元庆被抽得惨叫连连,口中不住的认错:“草民叩见夏指挥使!求夏指挥使饶命!”
夏煜又抽了几鞭子,这才冷哼一声,又回到了座位上。
杨少峰笑眯眯的望向杨元庆,问道:“杨元庆,见过项飞了吧?”
杨元庆心中一颤,老老实实的答道:“回驸马爷,草民已经见过项指挥使。”
杨少峰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来告诉本官,那些孩童都去了哪里?是谁挑起来的拐带孩童?还有,那些铁器都流向了哪里?中间都有什么人参与?”
杨元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望着杨少峰答道:“回驸马爷,那些孩童……那些孩童大部分都是被卖去了各个工坊。”
杨少峰脸上的笑容不变,望向杨元庆的目光却带上了三分冷意。
“杨元庆,你是地主老爷当久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官老爷问话了是吧?”
“还是说,你觉得本官是个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