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艾珀丽蒂?贝西亚和茱莉娅对视一眼,他们认得那位有着奇异能力的导演,莫非卡洛纳昨天晚上又和怪诞扯上关系?可卡洛纳又说那看来不是她。两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便将目光放在格瑞佩的身上,至于游乐园,什么时候去都是去,实在去不了退个酒店也不费事,事后揍一顿卡洛纳即可。
他们早就习惯日常安排被卡洛纳打破,两人还有点后悔,早知道昨天就在教堂里陪着卡洛纳,这样就不至于今日什么事都不知道。
格瑞佩听完卡洛纳的话,微微点头:“的确和艾珀丽蒂无关,你也没必要告诉她这种小事,时间到了她自会知晓——贝西亚,茱莉娅你们要不先去吃个午饭,今天学院里有免费的布丁。对了,如果你们遇到切俄夫记得帮我带句话,就说我今天的课就不去上了,叫他辛苦下,帮我代个课,反正我的工资被扣光,去不去也没区别 。”
贝西亚和茱莉娅倒是没料到格瑞佩会这么坦荡的支开他们,两人担忧地望了眼朝他们露出安慰的笑容的卡洛纳,很清楚这人下定决心不说的事他们是没法撬开嘴的,又看了眼满脸写着我都这么委婉的开口了,你们要不先离开,还有别忘记我说的事的格瑞佩......有的时候,这俩人能玩到一块不是没缘由的,就这种保守秘密的能力多半是同个老师教导的。
最重要的是.....茱莉娅咽口唾沫,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去和切俄夫说,作为曾经被切俄夫罚写反省书三万字的可怜人,就算毕业几年,见到老师她仍然会手脚打抖。
三万字啊.....她到后面都开抄名着凑字数了。
这时,卡洛纳忽地说道:“记得给我带个布丁,对了,我早餐要吃草莓蛋糕,最近看到包子莫名有点反胃,感觉一口咬下去里面的油会顺着我的喉咙流淌,太恶心了。”
“你这么吃下去,迟早又得去医院住上几天。”茱莉娅叹了口气,她转过头想要贝西亚好生的劝劝卡洛纳,这方面贝西亚说的话比自己管用。
贝西亚接收到茱莉娅的视线,不负众望的点着头:“两块就够他吃。”
茱莉娅:........。
谁问你他吃几块就够了,这种小事我还不清楚吗?
下次再问你这个卡洛纳脑我就把自己埋进坟墓,茱莉娅心中愤愤地想到。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问还真让我吃惊,”看着听话懂事、渐渐远去的贝西亚和茱莉娅的背影,格瑞佩看了眼收敛起笑容、开始低下身子折铺盖的卡洛纳,哟,这小孩竟然懂得整洁的意义,“你的动手能力竟提升到这个地步——难不成你也被利尔忒罚了十万字的反省书?我记得你小时候完全不爱叠被子,我去找利尔忒时你经常被他罚做家务。”
“谁叫你更喜欢直白的话题,而且贝西亚和茱莉娅是什么性格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把腿挪远点,别把茱莉娅给我买的被子弄脏了,不然我要写歌骂你,这可是她送给我的礼物,我要细心呵护的.......利尔忒是我见过的最残忍的家长,如果只是十万字的反省书就好了......说起来利尔忒这几个月不在,那我为什么要好好的做家务?”
卡洛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既然监督自己的家长出差,那不就是难得的放飞自我的日子吗,他干脆的放弃劳累的叠被子家务,日后被惩罚是日后的事,现在的娱乐最重要。
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
他把自己裹成个保龄球坐在地上望着格瑞佩,拿出自己昨晚记录的乐谱递给这位值得信赖的老师(茱莉娅的老师等同于他的老师,蹭课也是上课,他还挺喜欢格瑞佩发明的各种酒,尤其是看人调酒会冒出创作灵感,就是可惜没人想翘课,不然他愿意免费去蹭课喝酒)。
“等利尔忒回来我会和他反应你的罪行,”格瑞佩随口说了句,反正他不会真的说,那惹人烦的兄长会优先教训他(背后说人小话亦是种不端的行为)。
他接过卡洛纳递来的五线谱,昨晚具体是谁做的他倒是清楚得很,可她写了什么曲子就是格瑞佩所无法知晓的,目光落在乐谱上后心绪倒复杂起来。
“你认识这首歌呢。”
拿到乐谱的格瑞佩瞬间陷入沉默,奥莲星......他皱着眉看着五线谱上的痕迹——他对这首歌熟悉的很,还是它最后演出时为数不多的听众,有那么一瞬间他又开始怨天尤人起来。
卡洛纳淡淡地看了眼变成哑巴的格瑞佩,轻飘飘地说道:“这副表情像是没想到会是这首歌,昨天晚上的那个奇怪的家伙是你熟人?该不会是你哪里的情债吧?要真是这样我可要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啊,虽然以我和他们的关系我没啥底气说这话,不过这样做可是犯法的——你们耶佩斯虽然对这方面很开放,但是和爱扯上关系又极其的保守,你这种留情债的行为是会被唾弃的。”
他的思路越发的大胆起来,开始编排格瑞佩的个人私生活,想到这卡洛纳不由地想,自己还是很为贝西亚和茱莉娅着想嘛,还帮他们阻拦不少无聊的桃花——哼哼,反正除了他创作的音乐,那两人也不会对其他人感兴趣,这就是所谓学门好手艺的意义,音乐果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是一切的意义。
“情债?我奉行做爱就是做爱,感情是另外的事的观点,这种损害人感情的事我从来不会做,我可是最讨厌这种处理不好自己感情的蠢货——解释起来太麻烦,总而言之和情债无关。”
“要是被利尔忒知道你这么说,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格瑞佩摆摆手,驳回卡洛纳的疑惑,出于对自己情况的心知肚明,他也没立场吐槽卡洛纳离谱的联想:“这是一首来自亚特兰蒂斯歌谣。”
“亚特兰蒂斯?这是什么东西?请你用我能听得懂的词语来解释,我的脑子本来就不好用,一旦超过五个字我就记不住了,而且歌来自哪里我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是你做的,我不能说出去,这么理解可以吗?”
卡洛纳的表情瞬间变得苦恼,有时他甚至能忘记自己居住的国家的名字,更不用提那些来源自虚幻的城市,他在乎的是自己应该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
“如果是你做的,也就意味着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在良心这方面你还是比我厉害点,《ia orana aria]》。但我想不通你选我的原因,和音乐有关的事找我是很正常,但它指不定会伴随着危险,就算是你也不能百分百确认这点吧?可如果只是为了音乐找其他人也是没问题的,你自己也行,拿自己做实验不是你常做的事吗——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卡洛纳恍若大悟,他不等格瑞佩回复语气变得更加低落,就像自己心心念叨的歌手推迟了专辑的发布时间。
“我怎么又要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在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英年早逝的,好不容易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又遇到麻烦,我会忍不住继续怀疑自己的。不对,如果一直遇到倒霉事还不如英年早逝来得痛快呢,这些麻烦事会降低我创作的欲望,要是不能创作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还不等负面情绪的发泄,话题又主动的一转,卡洛纳的语气困惑。
“但我想不通为什么不能找艾珀丽蒂,你说的是她自然会知晓,换言之,是需要她的能力的时候你才会告诉她,而在此之前的行为......难不成是测试?我真的被你当成小白鼠了吗.......不行,等利尔忒回来,我一定要向他告状。”
“我要向利尔忒控诉你惨无人道的作风。”
卡洛纳并非像看着那样什么也不懂,他对人际交流的各方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他懒得去做,他苦恼地皱着眉头,但是从语气中听不出生气的念头,仅仅抱怨——生气这么重要的情绪,自然得奉献给音乐。
“你的思维倒是敏锐,既然你心知肚明,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情况——音乐和自己到底谁才是主体。”
格瑞佩没有立刻地回应卡洛纳的话,他瞥了眼卡洛纳,反倒是劝诫这位总是热衷于恶作剧的音乐家好好的思考下自己的事——他怕自己哪天会收到参加葬礼的邀请函,卡洛纳这个人完全是为了音乐折磨自己,而对于格瑞佩来说,任何情况下人的主体性都是第一的,倘若有人为艺术、为了精神的死去,就是令他无法接受,甚至恐慌的事。
他和利尔忒也不知为这件事也不知道争了多少年。
“你这是岔开话题,再说我活得好好的不劳您的费心,更不需要乱修改自己的性格。你还说我,你才是那个最有问题的人呢。我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我不和利尔忒说你的行为,你也不准再继续插手我的日常。”
卡洛纳斩钉截铁的关闭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