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农家小院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小黑浑身尘土，身上的几处擦伤泛着隐隐的血丝。
可他全然不顾，死死的拦在他们两兄弟面前。
他决不能让两个小舅子把媳妇带走，要是媳妇被带走了，他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他们家没有钱，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
那他晚上想要了找谁发泄啊？
总不能找山里的母猪吧？
虽然于香草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但好歹可以让他享受到做男人的快乐。
于成元身材高大，眼神中透着愤怒与决然，身后的哥哥也是一脸的不平。
而他们中间，于香草瑟缩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的无助与凄惶。
面对着两个弟弟的到来，她又欣喜又害怕。
两个弟弟一起来找她，莫不是家里爹娘出事了？
“你们不能带走香草！”张小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像是一头受伤后还在护着领地的野兽。
他张开双臂，那架势，仿佛只要他还站着，就绝不让于家兄弟前进一步。
他拦在了于香草面前。
“凭什么不能带走？”于成元双眼通红，怒视着张小黑，“你们母子对我大姐又打又骂，凭什么不能带走她。
我今天偏偏就要带走我大姐，你想怎么着？”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张小黑咬着牙，“她是我媳妇，我花了那么多彩礼把她娶回来的，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此时，张母也从冲了过来，头发有些凌乱，她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就是，这是我们张家花了高价彩礼娶的媳妇，你们于家想耍赖不成？”
于成元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前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张小黑的脸上，“你们殴打我大姐，这是人干的事吗？
今天我们兄弟俩过来了，就一定要带走我大姐。
你们拦得住我们吗？
你儿子还没有被我们打疼吗？”
说罢，他转头看向于香草，目光中满是心疼与关切，“大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吗？
咱回家，有爹娘和我们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于香草嘴唇颤抖着，泪水决堤般涌出。
她想到家中那厉害的奶奶王氏，怎么可能容忍她这个出嫁几年的孙女回去呢！
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回去只会给爹娘和两个弟弟增添负担。
更何况，自己在张家这么久都没能生育，在他们家，这无疑是天大的耻辱，回去只会让家人蒙羞。
更会让奶奶不喜，说不定还会毁了爹娘的名声。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大弟，二弟，我……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仿佛是在向命运低头，又像是在对自己悲惨人生的无奈叹息。
张小黑和张母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张小黑阴阳怪气地说道：“看看，这可是她自己不愿意回去的，你们于家就别再纠缠了。”
张母也跟着附和：“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呀，早就不是你们于家的人了。”
于成元兄弟俩看着于香草，眼中满是痛心与不甘。
于平安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姐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连家都不敢回。
于成元气得眼眶泛红，大声喊道：“大姐，跟我们走啊！
咱不能在这儿受这窝囊气！”
于香草只是哭得更厉害了，她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和这残酷的现实隔离开来。
她想起了小时候，家中虽然贫苦，但一家人其乐融融。
爹娘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和弟弟们，那时的她，也是爹娘捧在掌心的宝贝。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自从嫁给张小黑，她的生活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张小黑没日没夜的折磨自己，特别是醉酒以后，更不把她当人看。
这个婆婆更是把所有的活都交给她一个人干。
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还不让吃饱，一天就是两顿，大米饭都没有吃过。
肉更没有吃过几次，这五年吃肉的次数大概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所以她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好几岁。
张小黑和张母见此情景，越发得意起来。
张小黑上前拉起于香草，嘴里还嘟囔着：“走，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于香草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张小黑拖着往屋里走去。
于成元见状，直接一脚飞过去，把张母踢倒在地，然后迅速把大姐带到了自己身边。
“大哥，你护着大姐，我来对付这一对母子。”
“好，我护着大姐。”
于平安把大姐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说道，“大姐，不要害怕，有我和成元在，他们不敢乱来。”
“大姐，你是不是担心回去给爹娘添麻烦？
担心王氏会为难我们？
还是舍不得孩子？”
于成元猜测道只有这两个原因才能够让大姐情愿留在这里挨打也不愿意回去。
“呸！
于香草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们张家白白养了她五年。
连个蛋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
张母对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大声骂了起来。
于成元兄弟俩都大吃一惊，难道大姐不能生？
要不然五年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他们看向大姐，大姐低着头，羞愧不已，根本不敢抬头见人。
好像自己是一个犯了大罪的人。
于成元见大姐这副情景便知道张母说的是真的。
可是大姐年纪轻轻，出嫁前身体也好，在村里也是村花级别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生。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犀利的眼神扫过面色黝黑蜡黄，精神萎缩的张小黑。
这个人一看身体就不好，倒是有点像几分干尸的样子。
“放屁，我大姐大好年华，青春正盛，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
分明就是你儿子张小黑有问题。
你看看他这副模样，说不定他早就身体亏空了。
所以生不出娃！
自己儿子没有用，还把责任推到我大姐身上，要不要脸？”
于成元直接骂了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儿子的问题。
生不出娃就是女人的问题，和男人有什么关系？”
张母没有文化，自然不知道一些另类知识。
“我懒得跟你这个老太婆废话，反正我大姐肯定没有问题。
明天我就带我大姐去医院验伤，然后和你离婚。
你特码就是一个畜牲！
要是不打死人方法，今天老子就结果了你们母子俩。
老太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你儿子丢到这个山下。”
于成元一把抓过张小黑，把他拉到边缘，吓得张小黑当时就尿了裤子。
“娘………救我………”
“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你们要带走就带走吧！
千万不要动我儿子。”
张母立马怂了，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滚………
怂货！”
于成元把人直接扔到了张母面前。
母子俩跌到一起。
“娘，吓死我了，刚才我差点……”
“小黑，别怕，别怕………”
于成元鄙夷不屑的目光扫了他们母子俩一眼，兄弟俩就带着大姐于香草下山了。
“大姐，你担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我们分家了，不仅仅分家了，还断了亲。
咱们先回家，我和大哥慢慢和你说。
还有你的生育能力肯定没问题，我带你去县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于成元握着大姐的手说道。
看着大姐憔悴消瘦的模样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大姐，弟弟说的是真的，我们和王氏分家了，而且她已经不是我们的奶奶了。
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大房了。
你可以和以前一样，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了。”
大姐哪怕离婚了，一辈子不嫁人，他们也会养着她。
于香草不敢相信他们大房居然和奶奶分家了。
心里想着三年没回家家里面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点了点头，“大弟，二弟，好，我跟你们回家。
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庆幸自己没有孩子，也就没有了牵挂。
三姐弟就这样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