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所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着实出乎了孟克斌的预料。?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他本就是个圆滑的人,当初之所以帮杨骁,虽然是急于将生意出手,去接盘农业项目,但其中肯定也有几分真心,想要帮帮这个落魄的狱友。
作为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孟克斌也懂,知道自己虽然帮了杨骁这个忙,但不可能无限制的索取,毕竟人情这个东西,早晚都有变淡的一天。
最一开始,孟克斌只是因为跟在胥智晨身边,每天被人瞧不起,想要找一个没有利益纠缠,而又熟悉的朋友,能在自己疲惫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说说那些与利益无关的故事。
可是当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杨骁提出要求,而对方也接连作出妥协之后,已经让孟克斌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
他认为杨骁欠自己的人情,而且是个面子很薄的人,只要自己这边找个借口,就可以让对方无节制的退让。
而今天,杨骁不退了。
这一刻的孟克斌,并没有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杨骁索取了太多,反倒因为一个始终忍让他的人,在这一刻不在忍让,而感觉到了愤怒。*w.a,n_z\h?e,n¢g?s¨h-u/k′u\.!c′o?m~
他愤怒的不仅仅是杨骁不再卖他面子,更因为当初把水站兑给他的时候,自己是亲自带着杨骁去签的合同,现在杨骁把胥智晨给打了,而刘啸又在胥智晨身边混的如日中天。
之前胥智晨在街边,跟两个不开眼的小情侣发生口角,导致孟克斌的车被下了,就连公司的宿舍都混没了。
那还仅仅是一场误会而已。
而这一次,动手的人是孟克斌亲手领进公司的,哪怕他能证明自己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胥智晨又能否会相信他,或者说会不会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呢?
怀着这种沉重且忐忑的心情,孟克斌一路猛踩油门,第一时间从工地赶到了医院。
急诊科外面的走廊里,此时已经聚满了人,因为胥智晨身边的这些朋友们,身边也不乏孟克斌这样的角色,既然自己的老板出事了,自然要第一时间到场。
孟克斌在一群熟悉的身影当中,看见刘啸也在其中,快步走了过去:“晨晨怎么样了?”
“不知道,正在手术呢,牙掉了一颗,断了两颗!”
刘啸叹气道:“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晨晨刚刚到医院的时候,像疯了一样,要打医院的护士,被我们拦住了,还有……”
孟克斌俨然没心情去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面色严肃的对刘啸问道:“我听说,是你带他们去杨骁水站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啸听到孟克斌这么问,顿时脸色一变:“哦,我想起来了,你跟杨骁不是好兄弟么,所以你们肯定穿一条裤子!怎么,你这不是来看晨晨,而是帮杨骁泼脏水的?”
“你别在这血口喷人!”
孟克斌听见这话,一把攥住了刘啸的衣领:“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猫腻,你心里最清楚!你禁得起查吗?”
“哈哈,你在吓唬我?”
刘啸面对孟克斌的威胁,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我能进入这个圈子,是因为救过胥智晨!而你呢?端着他的饭碗,却又里外勾结,他的伤就是你的朋友打的,你觉得这件事他就算想查,可能交给你去办吗?”
孟克斌作势就要挥拳:“你他妈……”
“来啊,打!你这一拳下来,跟杨骁勾结的事情就算做实了!”
刘啸面对孟克斌的举动,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主动把脸凑了过去,一脸挑衅的说道:“孟克斌,其实咱们是一种人,全都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而我从最一开始要的,就是送水这个生意,所以咱们之间并不冲突!
你现在之所以愤怒,并不是因为晨晨伤了,而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自己!可是我也提醒你,跟我翻脸,除了让晨晨对你更加厌恶,似乎没有其他的作用!所以,咱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孟克斌被戳穿心事,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攥着刘啸衣服的手却松了几分:“我他妈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晨晨进手术室之前,疼得都快疯了,一直在骂人,唯独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他说这件事不许报案。?5/2.m+i¨a*n?h?u^a+t^a+n_g·.\c¨o-m/”
刘啸笑呵呵的说道:“他的家世背景你也清楚,这种事哪怕经官,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觉得报警会让自己变得很没有面子!这说明他一定会把自己的面子给找回来,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忍心放弃?”
孟克斌听到刘啸的一番话,眼眸闪动,沉默不语。
刘啸压下自己的手掌,将孟克斌拉到一边,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人群,低声道:“你看看胥智晨身边的那些朋友,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从来都没把咱们看在眼里!或许在他们心中,你我的地位连家里的一条宠物狗都比不上!
你跟在胥智晨身边的时间比我久,对此一定感同身受!既然大家都要拿他当跳板,自然应该互相搀扶!我觉得这次杨骁的事,就是个机会!以胥智晨的身份,他出事的消息,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开!
如果你我能联手将杨骁打掉,不仅可以替他出了这口气,让他更加看重,也能在圈子里把名声打开!既然要指着这些人赏饭吃,就不能死心塌地的只跟着一个老板,所以对胥智晨来说,这次的事情是一个灾难,但是对于咱们这样的人来说,反而是一个舞台!”
孟克斌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青年,眼角跳动了两下:“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堂而皇之的把这番话说出来,你做人真的就没有自己的底线了吗?”
“底线?”
刘啸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孟克斌:“你我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情,恶心的不仅是别人,更是自己!胥智晨早晚会成熟起来的,更不会允许一个人在他身边独大,早些培养一个朋友,总比将来多个仇人要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