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六翼魔族发出警戒信号的存在,这世上寥寥无几。
至少那里边那个被封印起来莫名其妙的虚影,可不是能被数上号的厉害人物。
但这世界就是很大,总有那么些“沧海遗珠”,因为某些原因,被人遗忘在了历史的某个角落里。
——或者说,只是寥寥几笔,没能书写下它能耐的冰山一角。
以至于让后世的强者,缺乏情报大意而吃个大亏。
【危天神殿】是能够让超阶魔兽都能被禁锢十天半个月的封印魔法,就算面对的是十阶以上的人族英雄或者是六翼魔族,也至少能够限制他们数个小时才对。
可现在虚影与实体交错的神殿中迸发出层层的暗光,剥裂的模样,却是在说明一个现实。
仅仅不到十分钟。
被禁锢在其中的存在,就已经要突破出来了?!
——哐!
未见其影,就有轰雷已至。”
艾尔艾蕾克跳跃勉强避开这天灾般的惊雷,视野之中,地面上的杰弗里尔也以极其迅猛的反应撑起了六芒星状的防御结界,雷电打在上边让结界外壳变得焦糊发黑,这让艾尔艾蕾克也不免得惊讶异常。
直接灼烧魔素本身的魔法?^
要知道魔法的构成元素就是魔素,由魔素构筑的魔法术式也许能够击破同样由魔素构筑的防御体系,但绝对做不到将同等性质的魔素粒子燃烧摧毁。
除非`
那雷电并不是魔法。
而是自然万物里存在的【雷击】本身。_
“喂!大叔你注意点啊!那家伙的攻击手段很怪异,恐怕不是善茬!”
“哎,艾尔殿下,这些话好像一直都是老朽在跟你说的吧,哪有徒弟提醒师傅的道理”~
杰弗里尔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法师。
他的拐杖继续轻点在地,在原本的一层六芒星防御结界以外,就像复制一般再度出现了十层以上的结界,固若金汤.
即便雷击还在像利刃一般往里层层突破,但杰弗里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他浑浊的眼睛随着仰头的动作而目视苍穹,目睹着天空压抑着的混沌。_
阴云在高空组成了漩涡环流,雷电滚动其中,仿若没有实质的雷龙在云层里翻滚咆哮。
而之前应当被封印起来的黑色虚影双手朝着南北两个方向展开,傲然立于高空,明明说着些听不懂的语言,可其中的含义却能够自行适应旁人的理解,回音飘荡在天地之间。^
【离开不然死亡】
“引动天灾的能力吗”杰弗里尔即便苍老却依旧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里充满着欣赏的情绪,“魔法的世界还真是广阔无垠,让老朽惭愧难当啊”
“喂!大叔你先别在那感慨了行吗!赶紧先想个办法啊!”
“哦?”
杰弗里尔闻声转头,只见长公主殿下形如鬼魅,在废墟间以不下闪电的速度腾挪位置,密集的落雷硬是没法触碰她分毫。
“嗬要不艾尔殿下到老朽这边躲躲?”
“说的倒是轻巧!我怎么过去?!啧!赶紧给我也来个防御结界!”
“您这话,说的也是‘轻巧’。”
长公主很优秀,但就是有一点,有时候对自己的能耐自信,就容易大意忽视一些细节。
就比如,现在杰弗里尔扛着的,可不只是雷击。
杰弗里尔无言瞥向挤压着自己结界的淡色风流,这才想起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感受不到这附近风的流动了。
风本无形,可若是将流动的风压缩在一起汇聚砸在某个物体上,那可是一种堪比深海压力的恐怖。
恐怕,对方的手段远不止如此啊
下雨了。
起初只是小雨。
直至凌空的虚影,将双手举高,手掌朝着天空。
——它像是将天给撕碎了。
当然天空不会碎,但雨幕能够被从天上撕扯砸到地面。
哗啦啦!
暴雨能大到恍若瀑流,也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天灾了。
按照这里雪山的气温而言是不会下雨的才对,但雨水就是落下来了。
仅是片刻之余。
这片不算洼地的雪地遗址,已变成一片积水的湖。
杰弗里尔与艾尔艾蕾克同时扇动翅膀飞到半空,离虚影的位置更近了些。
怎知
“嗯?!”
艾尔艾蕾克发现,自己明明刚才已经飞了起来。
但在她试图朝着空中虚影靠近的想法出现的时候,自己竟然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踏了踏脚下坚实的土地,还没来得及分析自己为什么回来,她就又察觉到,地面刚才那积雨形成的湖泊好像突然不见了?!
并非是不见了。
而是所有的水珠,都在朝着同一个地方凝聚成一个高度压缩的水球。
水球越压越小,直至变成与小孩子的玩具无异的大小。
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杀伤能力。
但直至那压缩成已经不像水色的水球,变成了利剑的模样。
——指向了还在空中朝着虚影构筑法阵的杰弗里尔。
“又是什么把戏大叔!赶紧避开!那东西明显不妙吧?!”
哪知道,杰弗里尔就跟没听见似的。
他继续着构筑法阵,本以为那是什么攻击手段。
但最终,法阵凝聚成型——同时在虚影的“额头”,凝刻下一枚黑羽的标志。
“嗬标记魔法成功,这下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老朽给找得到,哦对了,艾尔殿下。”
杰弗里尔在空中回首,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笑。
“您自求多福吧,老朽就先走一步了。”
“大叔?!”
——嘶!
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的时间。
那一刻,艾尔艾蕾克觉得自己提醒他“避开”的说法,简直是天真。
湖泊压缩而成的“剑”,瞬间就凌空移动洞穿了杰弗里尔的胸膛。
连带着拐杖,被整齐削成了两半。
艾尔艾蕾克睁大眼睛,猩红的瞳眸里瞬间浸染了血色,但在被愤怒吞噬而打算搏命之前,——全部的愤怒都被另一种“愤怒”所取代了。
杰弗里尔被“斩断”的身体里,没有出现血色。
它就像是一阵白烟,消散不见了。
“呃真的假的”
这时候,艾尔艾蕾克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杰弗里尔本人,是很少出山的。
他一直都在提倡一项与喜欢外出冒险的艾尔艾蕾克的价值观,截然不同的说辞。
——能不出远门,就尽量不出,魔族领才是最安逸的家,如果有必要,那就让分身代劳即可,那也可以充当人的眼睛。
所以该不会
“大叔你坑我?!是分身你早说啊?!那我何必!噗咳!”
水色的剑,是会调转方向的。
又是始料不及的移动速度。
剑锋所到之处的结果,不论是石柱,还是肉体。
必然是拦腰截断。
艾尔艾蕾克的视野变化了。
从水平变得垂直,从而被迫看着天空。
她无语凝望着空中那渐渐放下手臂,像是在确认排除了异类,正在雨过天晴后依旧烁影黑光的人影。
随着自己的血流淌到目力可及的范围。
艾尔艾蕾克才想起抱怨这么一句。
“啊啊好疼啊,真是该死”
不知道她是在抱怨那个虚影不懂手下留情。
还是在说某个使诈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