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阶前,他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何不早点了结曹默,就因一时的心软,竟就给了曹殊反扑的机会。
不出片刻,衙役押解着曹默走至公堂上。
曹默颇为潦草,他面容憔悴,双手双脚皆是戴着镣铐,不复从前的嚣张气焰。
“公主,他便是曹默了。”郑铭指着曹默,语气恭敬道。
曹默骤然见到贵人,他惊恐不安地跪下来,急忙向鲁国公主行礼,小心翼翼道:“草民见过公主。”
鲁国公主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曹默,她神情淡然,目光冷厉,浑身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曹默,本公主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若有半句不实之言,所犯的便是欺君之罪,你想清楚再回答。”她沉声道。
“是。”曹默惴惴不安,忙不迭点头。
“三年前,曹家上贡了一批药斑布,其中有一幅绘着鹤鹿同春的纹样,此纹样本是象征长寿如意,然而上贡的这幅却是伤鹤,已是奄奄一息,白鹿伏于丛中苟延残喘,诸位皆知官家为储君时的名讳为鹤,而这白鹿隐喻的又是谁呢?”鲁国公主眼眸中满是冷意,唇角微微扬起。
话音刚落,堂下众人惊恐万状,急忙跪了下来。
“本公主问你,当年是谁调换了药斑布?”鲁国公主眼中厉色一闪,逼问道。
曹默脸色一白,他背脊上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草民,草民……”
“那么,是你和陈密致二人合谋,陷害的曹家吗?”鲁国公主继续施压。
曹殊瞧着曹默欲言又止,他眉眼一片冰凉,嗓音温和:“族兄可要如实回答,你要是现下还是隐瞒不报,届时谁都保不了你。”
陈密致呼吸一窒,他满头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公主,草民……”曹默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瞥了陈密致一眼,和盘托出道,“当年之事都是知州大人逼草民做的。”
言罢,他紧闭双眼,手指着陈密致。
衙役们瞪大双眼,这平日瞧着高高在上的知州大人,背地里竟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微臣冤枉,公主,此人满口谎话,万万不能轻信啊。”陈密致神情慌乱,大声道。
“草民不敢,公主,当年的确是草民暗中调换了上贡的药斑布,但那幅鹤鹿同春绝对不是草民画的,草民虽不知晓出自谁手,但是那夜知州大人亲手交给草民的,他曾多次蛊惑草民,说只要调换了药斑布,他就能帮草民得到家主之位,草民当时也是迷了心窍,还请公主饶命。”曹默咬牙道。
“你胡说!”陈密致怒容满面,冷笑道,“曹平川,你分明是和曹溪川一丘之貉,妄图陷害本官,你敢对公主撒谎,可知欺君之罪?”
“草民岂敢撒谎,公主明察啊,这一切都是知州大人的主意,与草民无关啊。”曹默连忙磕头,“当年被调换的药斑布,还有知州大人给的银票就在草民的家中,公主若是不信,立即派人去取就是了。”
郑铭瞧着陈密致和曹默二人狗咬狗的架势,他暗自嗤笑一声。
鲁国公主目光扫了郑铭一眼,郑铭心领神会,吩咐几名衙役,赶往奚尾曹宅。
衙役站在曹宅的门口,抬起脚狠狠地踢开了,宅子中的丫鬟小厮们吓得瑟瑟发抖,曹杨和徐氏不明所以,夫妇二人见是官府的人,正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几位官爷今日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曹杨上前几步,腆着脸道。
自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被关进牢狱,他不止一次前去府衙求情,银钱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却依旧无法将曹默捞出来,遂这些时日以来,他人瞧着也憔悴了几分。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衙役铁面无私,冷声道,“来人,给我搜!”
衙役们冲进内院,在曹宅大肆搜索起来。
曹杨夫妇二人脸色难看,他们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眼看着衙役在宅子中翻找,如同抄家一般。
半晌,衙役在曹默的书房中找到一个锦盒,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来,见里头放着的是一幅叠好药斑布和一沓厚厚的银票,便连忙关上。
“找到了。”衙役捧着锦盒走出去,低声道。
另一名衙役打开锦盒察看片刻,待确认无误后就离开曹宅,急忙赶回了府衙。
郑铭从衙役手中接过,他垂头走至公案前,将其呈给鲁国公主。
何毓拿起那幅被曹默调换的药斑布,慢慢地打开来,映入眼帘的绘制精致的纹样,白鹿身在花丛间,头颅略微抬起,口衔灵芝,体态轻盈,显得孤傲而神秘,目光向下,则是优美的仙鹤,两者合一,则喻为长寿,是对天子的祝福,代表长寿如意,以及曹家的官运亨通。
“曹殊,你来瞧瞧这幅药斑布。”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