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软萌糖 作品

分卷阅读269

曹殊的手中接过锦盒, 打开后将卷起的药斑布拿了出来。

二人各拿一角,慢慢地在女帝的面前展开来,一幅天上人间的盛景尽收眼底,只见靛蓝色的布料上勾勒的菊花高洁淡雅,姿态各异,大都婉约动人,刻版的线条十分饱满流畅,而鸿雁展翅高飞,栩栩如生,好似将在场众人拉入这秋日的画卷之中,令人无法自拔。

女帝站起身来,她面色沉静地打量着药斑布,眼底闪过一丝欣赏,笑道:“的确当得魁首之称。”

“官家谬赞。”曹殊垂头,他淡然一笑道。

女帝重新坐下,她抬手示意女官将药斑布收起来。

待收进锦盒之中,女官和内侍纷纷退了出去,偏殿中便只剩下女帝和曹殊二人。

薰炉中焚着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曹殊身姿板正地跪在玉石砖地上,他低垂着头,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静静地等候着。

“曹殊,朕记得你。”女帝目光扫向曹殊,语气淡淡地道,“三年前春闱,朕读过你的文章,当真是才思清丽,观点独到。”

曹殊目光微动,他未敢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女帝言罢,她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严,然而却倏然敛住笑意,眼底厉色一闪,冷声道,“可惜当时你父亲有不臣之心,区区一州之长,竟对朕登上帝位多有不满,并将其绘在上贡的药斑布中,实在可恨。”

“草民惶恐。”曹殊脸色一变,他睫毛轻颤,低声道。

女帝抬起细长的手扶额,她沉下脸来,眼神冷厉道:“你费尽心思来见朕,难不成是想为你那愚蠢的父亲辩解?”

隔着一道垂帘,女帝的神情不甚分明,令人心生惧意。

“官家,草民的父亲他,他是冤枉的。”曹殊脸色一白,仓皇出声。

“哦?”女帝目光审视着曹殊,嗓音微扬道,“何出此言?”

“父亲对官家衷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曹殊心头一紧,神色凝重道。

“忠心耿耿?”女帝轻蔑一笑,冷声道,“或许他曾经是对朕忠心,可自古以来人心易变,并不妨碍他后来生出反叛之心。”

“官家,当年是有人存心陷害曹家的。”曹殊缓缓垂眸,长睫遮掩住眼底的苦涩,语气艰涩道,“草民的父亲自幼教导草民要忠君爱国,他为官数十载,心系百姓,克己奉公,以身作则,而草民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朝堂之上为君分忧,又岂会对官家有不臣之心?”

女帝不置可否,她听完曹殊一番言辞,眼神略有缓和。

“官家,曹家骤然遭受不蒙之冤枉,父亲为此郁郁而终,草民此次进京是想了却他生前的心愿。”曹殊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还请官家彻查当年之事,揪出其幕后黑手。 ”

言罢,他俯下身,在玉石砖地磕了一个头。

其实当年药斑布之事,女帝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当时她正在气头上,已经传旨下去,君无戏言,不可轻易收回。

事后她冷静下来,才发觉此事有蹊跷,又拉不下脸来。

“你的话,朕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抬手道,“先起来罢。”

曹殊闻言站起身来,他神色郑重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草民所求不过是还曹家清白,再无其他。”

“你既说曹家是遭人陷害,这些年来,可曾发觉什么异样吗?”女帝凝思片刻道。

“官家,草民其实心中已有怀疑之人,在崇州时,那人暗中多番阻挠草民进京,而这次进京的途中,那人就派出一波刺客来,幸而草民得上天保佑,未有性命之忧,且生擒了那群刺客,日前已经交由开封府衙了。”曹殊说话时,清晰而谨慎,一字一句道。

“朕会叫府尹尽快处置的,你暂且先回驿站,等有结果朕会着人告知你。”女帝思忖道,“倘若你父亲当真是冤枉的,朕自会赦免曹家。”

开封府尹正是当今太子柴德稷,他兼任多职,掌尹正畿甸之事,统揽司法和民生的要务。

“多谢官家。”曹殊眸光湿润,他朝女帝作揖,颇为感激道,“草民告退了。”

说罢,曹殊慢慢地退了出去,小黄门正在廊下等候,引着他出了皇城。

女帝瞧着曹殊离开,她抽回目光,唤了内侍进来,即刻下令审讯那群刺客。

待曹殊走出皇城,远远地见到曹望等人正在宣德楼下等候。

曹承瞧见曹殊安然无恙地出来,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上前几步,神色激动地问:“溪川,如何?”

曹望站在一旁,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直直地看着曹殊。

“回去再说。”曹殊环顾四周,他神情讳莫如深,深思熟虑道。

众人迫不及待地回到驿站,驿卒领着曹殊和曹承来到房间的门口,便离开了。

曹殊和曹承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