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避讳些。”张氏按捺不住, 神色不悦地说。
两位女使悄然抬头,她们的眼神各异,打量着张氏难看的脸色,不敢出声。
“二大娘子,您瞧,云儿站在外头呢。”孙老媪远远地望了一眼, 忙道。
张氏闻言顺着孙老媪的视线望了过去,便瞧见云儿站在祠堂的门口, 她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愠色渐浓。
她方想开口骂小贱蹄子,不知晓在里头看着,也放心季蕴和曹殊二人独处一室,下一瞬却硬生生地止住,原来她瞧见云儿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子,瞧着有些面生。
“云儿身边的男子是谁?”她心下狐疑,神情好奇地问。
“您忘记了。”孙老媪定睛一瞅,笑道,“那人是曹家大郎,曹长川。”
“是吗?”张氏有些诧异,她的目光扫了过去,发觉那人的眉眼果真和曹殊有几分相似。
“是,从前曹大郎冠礼您见过的,不过也不怪您不记得,曹大郎自幼在曹老太爷身边学习刻版,不爱走动,不似曹三郎曾和二娘子有婚约,时常能见到。”孙老媪笑着解释道。
“原是如此。”张氏想起自己是的确见过曹望,点头道。
她细细打量着曹望,暗忖他的容貌并不逊于曹殊,若是没有当年之事,恐怕如今早已娶妻生子,当真是世事无常。
可惜现下曹家落魄,曹殊虽在此次药斑布比试赢得魁首,但谁又能料到汴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必曹殊也无十足的把握重得官家的宽恕。
张氏思及季蕴的处境,她抽回目光,无奈地叹道:“蕴娘这傻丫头,算了,咱们先行回去,如此等下去不知要等多久。”
“是。”孙老媪没有异议,颔首道。
言罢,张氏同孙老媪一行人离开此处,朝着清晖院走去。
大房的女使眼见张氏等人离开,她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咬了咬牙,匆匆转身离开。
漪澜院。
于氏慵懒地坐在罗汉塌上,季梧正陪在她的身旁,母女二人正谈论着曹殊今日登门之事。
季梧面容温婉,她梳着团髻,内穿素色的交领短衫,外披水色的长褙子,下身则是鹅黄色的百迭裙,浑身透着一股清雅的气质。
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女使疾步赶了回来。
母女二人见状停止交谈,于氏目光扫向女使,以为她瞧见什么,颇为好奇地询问:“可有打探到什么?”
女使闻言,她神情心虚地摇了摇头。
“那你怎地去了这么久?”于氏皱眉,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冷声道。
“回主母的话,祠堂的门被云儿带上,奴婢等了许久都不见曹郎君出来,曹家大郎也在,奴婢实在不敢靠近。”女使紧张地垂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既如此,你回来做甚,继续守着便是。”于氏瞪大双眼,不耐地说。
“并非是奴婢不想继续守着,是,是……”女使支支吾吾道。
“叫你好好回话,何故含糊其辞的?”张氏睨着女使,出言呵斥。
“是二大娘子来了,奴婢才回来的。”女使遭了训斥,她急忙解释道。
于氏扯起嘴角,她摇了摇头,忍不住嘲讽张氏沉不住气,笑道:“她眼见曹三郎登门,不想官人还允许他去见蕴娘,她怎么坐得住?”
季梧敛眸不言,眼神满是心酸与无奈。
“还有呢?”于氏又问。
“还有,还有……”女使眸光闪了闪,她思考片刻,如实答道,“对了,二大娘子还提了一句曹大郎君。”
于氏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她面上难掩失望,便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女使先下去。
女使松了一口气,她垂头,慢慢地退了出去,堂中便留下于氏和季梧母女二人。
“梧娘,你这是怎地了?”于氏察觉异常,她转头瞧着季梧心不在焉的模样,神情关切地询问。
季梧抬起头,她勉强地笑道:“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那曹三郎?”于氏打量着季梧的神色,见她情绪不佳,猜测道。
季梧微怔,随即摇了摇头。
“梧娘,想来你们二人有缘无分,如今他和蕴娘有情,你莫要再惦记他了,要是你父亲知晓定要生气的。”于氏凝思片刻,劝道。
“母亲,我没有。”季梧连忙否认,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知女莫若母,于氏怎么猜不出季梧心中所想,怕是至今还惦记着曹殊,当初和曹殊定亲时,于氏心中是十分欢喜的,但谁承想后来曹家大夏将倾,季惟为保全季家,执意前去退亲,就连季老太太出面都没能拦住,更何况身为后宅妇人的于氏。
好在季梧是个懂事的,她得知要和曹殊退亲后,只是哭了一场,并没有违抗父命。
于氏这些年来,她每每想到那日季梧抱着她委屈哭的模样,心中就难过不已,觉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