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重,上些药即可,但平日还得养着,再伤口结痂前切莫碰水。”
“我明白了,多谢。”张氏脸色缓和下来。
帷帐外的季怀,大房的姐妹二人闻见女郎中的话后,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前头那个姑娘伤势过重,怕是要养一阵子了。”女郎中嘱咐道。
张氏点头,应了一声。
女郎中写完药方后,便拎着药箱子离开季宅。
天色愈暗,残月悬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照了下来,世间万物好似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季宅灯火通明,而曹家兄弟一行人的船已驶出崇州府的地界,行至运河上。
运河上船只众多,大多数是来往南北的商人,将货物贩卖到东京城去。
曹殊掀起竹帘,从船舱中走出,缓缓地踱步至船板上。
他抬头望向天上的残月,莫名感到不安。
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袍。
此情此景之下,曹殊想起季蕴,他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心中的相思更甚。
第115章 玉京秋(五)
天色愈沉, 却意外地月朗星稀,只不过入了秋,夜里寒凉, 河面上起了风,吹着生出一股凉意。
不远处的船上灯火辉煌, 时不时地传来一阵丝竹管弦的乐声。
曹殊站在月下, 他身形颀长, 只披了一件薄衣, 额前的几缕发丝被夜风吹散,显得颇为轻盈。
他想起季蕴今日回去后, 季惟怕是又要为难于她,不免替她担忧起来。
曹殊轻叹一声, 他抬头,凝望着那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 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显得格外神秘。
想来来中秋将近,世间之人团聚, 不知那时他所念之人该如何度过, 许是同家人在院中拜月娘,届时可会思念他呢。
思及此处,曹殊的心中涌起一股惆怅之意。
“溪川。”
这时,身后突然一阵传来惊讶的唤声。
曹殊思绪回笼,他闻声回头,便见曹望掀起竹帘, 正讶然地注视着自己。
“这么晚了,你怎地还未睡?”他走了出来, 低声询问。
“睡不着,便出来吹吹风。”曹殊抽回目光,语气淡淡地说。
曹望点头,神色关切道:“你身子刚刚痊愈,且现下夜里凉了,你可不要在外头吹太久的风,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我有分寸。”曹殊抿起一丝浅笑,轻声道,“长川,你既起来了,不如同我说说话?”
曹望自然没有拒绝,他踱步至曹殊的身旁,叹道:“我知晓你心中不好受,但人生本就是有舍有得,等你想开之后,自会觉得如今不过尔尔罢了。”
“是吗?”曹殊神情恍惚,喃喃道。
“还记得那年,你刚从庐山回来时,家人团聚在一处,当真是欢喜,可惜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曹望垂眸,他的面容隐匿在夜色中,不甚分明。
“想不到兄长还记得。”曹殊望着远处的河面的银辉,轻声道,“原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如今看来心中定还是难过的罢。”
“难道你放下了?”曹望微怔,转头道。
“当然没有。”曹殊扯起唇角。
“既然没有,那就要将此仇铭记于心,直至彻底揪出当年陷害曹家的幕后黑手。”曹望注视着曹殊,沉声道。
“我自不会忘。”曹殊眸光一暗。
夜风缓缓地拂过,吹起他们的衣衫。
“昨日你去牢狱见曹平川,可有问出什么?”曹望神色疑惑地看向他,急忙问道。
曹殊微顿,他敛眸,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绪,随即摇了摇头。
“曹平川这家伙,肯定知晓当年之事,却眼睁睁看着曹家遭难,实在是可恶。”曹望闻言颓唐起来,他越想越气,冷声道。
“如今他恨透了我,就算他真的知晓幕后黑手是谁,恐怕不会告诉我的。”曹殊面色平静道,“昨日我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别灰心,定还有旁的蛛丝马迹,只是咱们还未发觉。”曹望思忖片刻,出言安慰道。
曹殊漆黑的眼眸注视着曹望,他的神色略显缓和。
乌云遮掩住明月,河水潺潺,拍打着船只,河面上渐渐地起了一层白雾。
一连过去数日,中元祭祖过后,季宅却依旧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之中。
自从那日后,季惟的脸色就没好过,下人生怕受牵连,伺候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季梧和于氏多番来劝,都没让季惟消气,于氏后来就干脆不管了,她实在不想瞧季惟的脸色,倒也乐得自在。
清晖院。
季蕴的背受了伤,她在床榻上趴了好几日,等到伤口结痂后才痊愈,而云儿伤势过重,至今还不能起身。
“娘子,您怎地来了?”云儿瞧见季蕴过来,有些惊讶道。
季蕴缓缓地走过来,她在床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