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脚石。
季蕴欲言又止,瞧着张秋池黯然神伤的模样,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什么情爱,都是虚妄。”张秋池清醒过来,有感而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至今还执迷不悟。”
“曹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季蕴顿了顿,解释道。
“我知道,那日在白鹭园见过曹三郎一面,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张秋池弯起唇角,笑道。
季蕴不言,她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你别多想,毕竟这个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就是那么不巧,偏偏碰上了坏人。”张秋池安慰道,“你的曹郎君,他定然不会辜负你的。”
“我信曹哥哥,他绝不是那种人,他不会骗我的。”季蕴抬头,语气坚定道。
“是是是……”张秋池忍俊不禁,她站起身来,拉起季蕴的手,笑道,“行了,也别坐着了,陪我再逛逛,好让我疏散一下心肠。”
第116章 玉京秋(六)
中秋将至, 季宅因要设宴款待亲眷,小厮丫鬟出门采买,而仆妇们则是负责清扫的事宜, 近来的沉重的一扫而空,变得热闹起来。
季蕴那日受伤之后, 众人对她和曹殊之事缄口不言, 季惟没再来找麻烦, 倒是偶尔季梧和于氏来关心她的身子。
当时场上闹得如此难看, 想必季惟也没有脸来。
云儿的伤势正在慢慢好转,前几日竟然能下地了, 可季蕴依然不放心,遂命她好好休养。
清晖院。
季蕴看完云儿后, 才回到卧房,她心神恍惚地在桌案前坐下,却开始烦躁起来。
她已在书院告假数日, 张氏曾多次相劝,道外头她和曹殊的流言满天飞,不宜继续在书院教书了。
季蕴不想辞去书院的职务, 遂才迟迟没有点头, 若是因流言的纷扰就离开书院,未免太过草率了。
当初离开清凉山时,她信誓旦旦,要是此刻胆怯了,秦观止更会看不起她。
思及此处,季蕴心中纠结万分, 便起身去寻张氏。
“蕴娘,怎地了?”张氏转头, 她见到季蕴主动过来,有些惊讶道。
季蕴向张氏行礼,她略微迟疑道:“母亲,我想去书院一趟。”
“为何?”张氏皱眉,神色不解道,“你去书院做甚?”
“我心中有一个疑惑,或许只有见过吴老先生才能明白。”季蕴面露迷茫,轻声道。
张氏沉默,她注视季蕴片刻,颇为无奈地点头道:“你既然要去,那我也不拦你,只是云儿现下还在养病,出门的时候叫孙媪陪着你。”
“多谢母亲。”季蕴见张氏同意,她顿时松懈下来,弯起唇角道。
“早去早回,莫要耽搁。”张氏心中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吴老对你不错,过去的时候我吩咐孙媪带上中秋的节礼,这样才不算失礼。”
“是。”季蕴颔首。
言罢,她行色匆匆地走至卧房,换了一身衣裳后,便决定出门。
孙老媪得了张氏的命令,她虽然不明白张氏为何会同意季蕴去书院,但也没有多问,走出清晖院去打点车舆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孙老媪见状紧赶慢赶地过来,手中还拿着帷帽。
“这是?”季蕴盯着她手中的帷帽,疑问道。
“三娘子,这是二大娘子吩咐的,都是为了您好。”孙老媪叹了一声,“人言可畏啊,有时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您戴上也可安全些。”
季蕴闻言,她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任由孙老媪替她将帷帽戴了上去。
“无论他们说什么,那些个话我不会放在心里的。”帷帽的面纱掩住季蕴的脸,她低声道。
“三娘子,您还是单纯了些,听话戴上去便是。”孙老媪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季蕴抬眸看向孙老媪,她思虑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谈论完,便走出季宅的侧门。
孙老媪扶着季蕴登上车舆,接着小厮驾驶着车舆朝着奚亭书院驶去。
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依旧是热闹非凡。
季蕴被拘在家中多日,许久未听见喧嚣的人声,不由得感到有些陌生。
她忍不住掀开车帘,悄悄地向外看去,便见街上车水马龙,与从前并无甚区别,可是如今的她,心境却不似从前了。
路过一家酒楼时,季蕴无意间一瞥,一眼就瞧见了张家的车舆,顿时心下疑惑。
莫非秋娘在这家酒楼用膳?
她暗忖。
“三娘子,您瞧什么呢?”孙老媪见季蕴探头张望着,疑惑地询问。
“没什么。”季蕴微顿。
隔着帷帽的面纱,她的目光扫向酒楼,便见其门楼前人来人往,张秋池神色慌张地从酒楼中走出,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她转头吩咐张家小厮,正要登上车舆时,酒楼中忽然走出一个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