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质对质,要的是双方的口供,若是只听您一人所言,那岂不偏颇?这样的证据,可过不了三法司的关呢!”盛蒽同样无视了因为岑太妃言语而暴怒的永平,“太妃您和她隔着一个栅栏门呢,不想瞧她,您不看就是了。”
“呵呵,果然,皇后就是皇后,盛家女远没有姜氏皇帝宽厚。”
听到盛蒽拒绝,岑太妃也不恼怒,只是和声一笑,看起来好像一个对待晚辈无限宽容的老人。
“呵呵,宽厚?宽厚!宽厚有何用呢?!先皇承元帝他宽厚,可精心教养的外甥女儿还不是对他的太子动了狠手;先皇景和帝倒是宽厚,对胞兄遗孤多加优待,可最后还不是因其受难;当今圣上他亦很宽厚,对您这位长辈从无不敬,可最后,您算计他时也没见手软啊!
若说鸿安大长公主所为还情有可原,那永平和您……就只能证明‘不是谁都适合受到宽待优容的’,有的人就不配别人对他们好!都说吾之蜜糖彼之砒霜,想来,刻薄寡恩才是对你们最佳的奖励和厚待!”
“皇后,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激怒了老身,得不到你想要的口供吗?”岑太妃也不生气,依旧和声细语的反问。
盛蒽看了一眼捶门怒斥的永平,摇摇头,转而直视笑吟吟的岑太妃:“太妃想说就说,不想说本宫也不强求,口供么,有,那就用有的处理办法;若是没有,自然也有没有的应对措施。
只不过,本宫脾气不太好,若是太妃一言不发,或有意误导,那本宫就只好叫人把静王和您的遗骸,一个带去扔到欧罗巴;一个带去商队刚发现的遥远的草原大陆;左右都要赶出皇陵,想来您也是不介意的。”
“你敢!”岑太妃的笑容瞬间换成了大怒,若不是旁有宫人侍卫守着,只怕她都要扑过去的。
“您急什么呢?这不是给您选择了吗?”盛蒽再次看向哈哈大笑的永平,半晌,才扭过头,让岑太妃不要激动。
“……”岑太妃好像让人揪住了脖子,强行把她滚到嘴边儿的暴怒和愤懑捂了回去。
狠狠地盯着盛蒽很久,她才咬牙切齿的连说了几个“好”。
“本宫自是好的,只不知太妃您想好了没有?”
“哼,你不得让老身好好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么?!”岑太妃变脸是极快的,只运了几口气,便冷静下来。
“还从哪里说!有本事,你就从怎么骗我思宫里藏着传位诏书说啊!”永平公主终于找到机会,头发散乱的抓着栅栏,恨恨地朝岑太妃冷笑。
岑太妃抬手在耳畔挥了挥,像驱赶蚊子苍鹰似地:“哼,成吧,那就从那里说起。”
她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盛蒽:“想来以皇后的本事,用不着老身逐一说明。”
盛蒽闻言,不以为意的回了个轻笑。
她态度很明显,未言之意也很明确,岑太妃结结实实叫她给噎了个仰倒,半晌之后,才再度收拾好情绪,沉着脸冷哼一声,接着刚才话题,继续。
第一千零一百一十八章:有意
“近来圣上常于思宫徘徊,不知永平你可知缘由?”袅袅薄烟从双鹤香炉上升起,缓缓环绕良久不散,岑太妃的轻言轻语,透过令人安宁的轻雾传到永平耳里,像极了诱惑的呢喃。
白玉棋子沁凉圆润,握于掌间却不再她感到清爽,蠢蠢欲动的野望像是在沸腾的锅里翻腾,愈发火热难掣。
“看来,你在这宫里……非无助也。”
岑太妃的轻叹在永平耳畔炸响,顿时,她为之一凛。
“吾受托于大长公主府,故而前来给你带句话,虽说立储之争未曾告一段落,可遗诏也是诏书,皇上不能明着立皇太女,还不能留下个传位诏书,以待日后强推太女继位?”
永平听着岑太妃的明示,想起之前跟她联络上的前朝暗线提供的情报,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藏起来的传位诏书,那么诏书让何人继位,那刻就不一定了。”
永平只觉脑海里的亮起一道光。
只是,这主意听着动人,可实际办起来就不易。
比若诏书上的皇帝字迹,还有诏书钤的玉玺大印。
其间最最难的,就是临摹出以假乱真的诏书字迹。
朝臣那边儿尚且好说,因为利益缘故,尚可能装聋作哑;可皇后盛蒽却不好办,听说,早些年之前,本该皇帝批阅的奏本就由皇后盛蒽代劳了。
这样看来,皇后盛蒽对延平帝字迹的熟悉非同一般,想要轻易蒙混过关,无异于是做梦。
想到这儿,永平觉着,最好的办法还是悄悄找机会把诏书偷出毁掉,待到挑选皇储继位那天,朝臣们能操作的空间也大些。
“妙手空空何若李代桃僵?”岑太妃看出永平的想法儿,嗤笑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份玉轴多彩锦书。
永平看清玉轴上雕的幼龙翻云图,登时惊在原地:“这可是燕陈楚三朝专门用来立储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