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你相比我觉得我还行。”霍琦夫人苦笑。
哈利一直追着那一点金光,一直向前、向前!他驾轻就熟,甚至异常想念这感觉,当他双手握在扫帚柄上微微下压、催促它前进时,当他视网膜上始终映出金色飞贼的身影时,他感到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澎湃!
那小金东西就得抓在他手里!
还好禁林是典型的温带森林,飞行难度并不高,如果是爸爸妈妈带他去玩过的热带雨林,现在哈利已经被藤藤蔓蔓弄死了。
他甚至有心情回味了一下梦里,觉得不比在疯狂扭动的光轮上保持平衡更难。
等到哈利好不容易习惯了枝枝叶叶劈头盖脸地迎面而来,遥远的那一点金光却忽然减缓了速度,连杂乱无章的轨迹也变得……很稳定?它似乎没办法再向前了,一直在打转转,然后就像是累了一般,“吧嗒”就要往下掉。
哈利俯身疾冲,伸手一兜,手指已经熟极而流地将小球的翅羽捋顺,再把长腿一支,顺势将扫帚一拨——明明不需要通过增加摩擦力或者卸力也能自主刹车的横扫潇洒地在沙砾地上甩出一个骚包的大弧线,哈利一膝跪地,一腿支起,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缓缓张开,朝着姗姗来迟的小伙伴展露掌心服顺乖巧的金色飞贼。
罗恩:…………
“哈利你早说你是个——”赫敏头发已经炸了,脸上都是被针叶抽出来的细小伤痕,看上去还遭遇过更粗壮的树枝子,“我承认我以貌取人是不对,但想不到你竟然——”
“这么爱耍帅。”罗恩疲惫地说,“我记得有人说这套动作华而不实,他将来一定不用,是谁来着?”
“反正禁林里只有我们仨,不耍白不耍。”哈利脸红了红,收了架势起身,“要是能进院队,当着那么多人,我才不叻。”
“现在好消息是哈利帮我找回了金色飞贼,我不用被开除了;坏消息是我们三个当着所有人的面骑扫帚擅闯禁林,我们仨一起被开除。”赫敏叹了口气。
“比死更可怕,对吧?”哈利忍俊不禁。
“没事,死了就不用被开除了。”罗恩乐观拍肩,“更好的消息是,不赶紧离开禁林我们马上就可以死了。”
“你们不是禁林的常客吗?”赫敏一呆。
“禁林很大的,纯靠走的话,走不到这里就先累死饿死了。”罗恩将赫敏拉到一个略空旷的位置,指给她看,“抬头,你瞧那是什么?”
“北塔楼的尖顶,天啊!”
“我妈妈说过一句麻瓜谚语,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说看上去离山顶很近,但战马跑死了都抵达不了。”哈利苦笑,“如果看上去就离山顶很远呢?”
“还好我带了魔杖!”罗恩乐观得让人心头发慌,“赫敏教教我,我或许还来得及学会怎么变出纸笔写遗嘱。”
赫敏被这不着调的两人弄得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
这时,一阵风声低响,有什么东西凌空飞来,重重打在哈利头上,擦着他的鼻梁落下地,顺便撞歪了他的眼镜,“骨碌碌”滚在三人中间,被罗恩眼疾手——脚快地伸腿拦住了。
一只色彩鲜艳的塑胶小球,大概有赫敏拳头那么大,球里还有小铃铛。
三位小巫师都傻了。哈利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就是他现实与梦境的分界点,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麻瓜的东西出现在禁林中央?
“汪汪!”
狗叫声由远及近,一只黑白花、蓝眼睛、耳朵像蝴蝶翅膀的长毛大狗“呼哧呼哧”地奔了过来,纵身一跃就跳过了一丛结小红果的高大灌木,然后紧急刹车,警觉地停在三位小巫师面前。
三人一狗面面相觑。
“会不会……我是说如果,有麻瓜在这里露营呢?”
“麻瓜甚至走不到当初我和哈利进的深度,就会觉得从身到心、从头到脚哪里都不舒服,一堆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们立刻离开去处理。”罗恩耸耸肩,“哪怕是巫师的麻瓜配偶也不能幸免。”
“那就是巫师在露营!”赫敏斩钉截铁,捡起那只球试图逗狗,“来,球球给你……我可以摸摸你吗?呀真是好孩子!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好哇?”
被赫敏摸得意乱神迷、尾巴乱甩的大狗忽然浑身一僵,然后硬是从赫敏掌心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后退了一步,啊,刚刚玩得太high忘记球球了!
大狗和赫敏的眼神都凝在那只球球上,场面紧张得一触即发。
“我们死定了啊!”罗恩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哭起来,他把头埋在手臂里,只能看到一颗火红的脑袋难过得不停抖动,“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们出不去了,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噢罗恩!”赫敏疾步走过去,伸手搂住他,把头靠在他头上,眼圈也红了。
梅林啊她真的信了!感觉不到罗恩被她搂得浑身僵直吗?哈利用眼看都能看出来啊!
哈利嘴角抽搐,察觉到大狗怀疑的眼神,只好“悲伤地”背过身去,假模假样地抽了抽鼻子。
“汪!”
大狗叫了一声,哈利偷眼去看,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上前捡起了那只球,见哈利回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发现没人跟上来,就又停下,回头“汪汪”催促。
三人大喜过望!
黑白花大狗十分聪明,发现小巫师们爬不过灌木丛,还知道回来帮忙托着哈利的屁股,淌不过去的小河,就绕行一条有浅滩的远路。有了大狗的带领,哈利一行三人很快望见了人烟。
还未走出那片冷杉林,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看见一片几乎有霍格沃茨校园那么大的空地,空地上一左一右矗立着两栋房子,大概还有无数条狗,因为哈利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欢乐“汪汪”声,似乎在玩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