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雪就装作没看见,懒得解释太多。
她站起身来,伸了懒腰,感觉自己这一身也还可以,就不换了,不过头上太素了,就再添朵绒花好了。
申时正,元香雪准时抵达院门口,林侍妾早早就在了。
妆容精致,不过似乎有点冷,微微缩着脖子,整体仪态瞧着难看。
“怎么回事?穿太少了?”
林侍妾摇摇头,她穿的不算少,纯粹是就这么站着任由寒风大吹特吹,穿再厚也受不住啊!
“多谢王妃关心,妾没事。”
元香雪不置可否,看了眼乖乖巧巧站一边的小金鱼,发现这孩子没被冻着的样子,就不再管了。
其他几个孩子自然也来了,各个裹着厚衣裳,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物种各样的帽子,小脸红扑扑的。
这些帽子各有特色,瑶光是兔耳朵,富贵是蝴蝶翅膀,平安和玉衡都是老虎耳朵,瑾瑜是金鱼鱼鳍。
瑶光大一些,已经有了独特的喜好,她抓了抓脑袋上的帽子,故作深沉叹了口气。
结果没人理她。
瑶光只好开口:“母妃娘娘,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叹气啊?”
元香雪心说你个小屁孩,我还不知道你?我可不会给你机会摘帽子受寒。
“你肯定是等你父王回来等急了吧?别叹气了,就快到了。”
瑶光:……
瑶光又扒拉一下帽子,虽然这个帽子上的兔耳朵非常好看,可是戴了帽子就不能戴花冠,珍珠做的花冠才最好看啊!
“额……母妃娘娘,你为什么不戴帽子呀?”
元香雪笑盈盈:“因为我长高了,风吹不到我,你还这么矮,就得戴帽子。”
瑶光皱起眉头思索。
一旁的富贵冷不丁道:“可是,父王以前把我抱得高高的时候,也有风吹……”
“对啊!”
瑶光恍然大悟,她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元香雪看了一眼抖机灵的富贵,这可真是个会拆台的黑心小棉袄啊!
不过看在她年纪还小,这次就不计较了,要是长大了还这么坑娘,这棉袄不要也罢。
“少废话,敢把帽子扯下来,以后就别想再穿红色的衣裳了。”
一身红衣裳红斗篷兔耳朵红帽子的瑶光小嘴撅起,左手拉右手,不敢再扒拉帽子了。
这时候,马蹄声、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响起,不一会儿,中门打开,梁毓景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来,两边的人都各自行礼。
元香雪自然没动,脸上扬起笑容,仔细打量了一番梁毓景。
依旧是熠熠生辉的丹凤眼,也同样脸上带笑,瞧着很有几分潇洒肆意、风流倜傥的气度,有点勾人。
“都起来吧,进园子,外头冷。”
梁毓景走近,手一伸握住元香雪藏在暖手袖筒里的手,垂眸笑着问:“这段时间,园子里如何?”
“一切如常,放心吧。”
元香雪瞧了眼他身后的一行人,说了句:“你们先回各自的院子好好梳洗一番,晚膳来正院用吧。”
“是。”
元香雪这才转身,与梁毓景并肩,回了正院。
“三月初要春耕,我还得回零陵郡一趟,今年下了雪,应该不会大旱了……”
梁毓景眉目舒展:“我现在能用的人不多,但手里不缺钱,可算是能施行去年早就说好的教育之策了。”
“怪不得看你一脸喜色,原来是在高兴这个啊。”
“这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高兴是一回来就看见你,面色红润,似乎有些胖、咳咳,应该是穿太多了吧…?”
元香雪抬眸瞪他一眼,故意拉平嘴角不说话。
梁毓景连忙道:“都说为伊消得人憔悴,我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希望你吃好喝好才会觉得你、额,更加雍容了……”
第209章 只有韭黄
元香雪还是不说话,只眼神更加犀利。
梁毓景也看她,然后忽地眉梢一挑:“这样吧,晚上我好好为你丈量一二,若是真胖了,我就天天晚上拉着你运动,行不行?”
元香雪:……此刻,唯有沉默。
而梁毓景灵光一现开了黄腔,视线便在元香雪身上打转,最后停留在这人慵懒舒朗的脸上——
面若春花,眸似秋水,就这么脉脉盈盈地看着你。
勾人。
梁毓景倾身,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殷红的唇,坐回去后道:“你沉默就是默认了啊,晚上等着。”
元香雪轻飘飘地乜了一眼梁毓景:“别说大话,我这段时间可是勤练不缀,隔三岔五还吃一大碗佛跳墙,说不定某人先力竭而睡呢。”
“嚯,口气挺大,那我正好检验一下你的成果。”
梁毓景笑了笑,仰头躺在软榻上。
屋内静谧,过于灵敏的耳朵却能让梁毓景听见各种各样的
声音,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身旁人规律的心跳声是多么悦耳。
他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但又忽然莫名有些委屈。
“你是没看见,虞望潮一边哭丧着脸,一边又兴高采烈,虞氏死了他难过,留下一个外孙他高兴……”
元香雪指指点点:“都说欲成大事者,切忌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你这悲春伤秋的可不行。”
“我心里难受,我还不能念叨几句了……”
梁毓景理直气壮,又继续念叨起来:“母妃也憔悴了许多,虽还是贵妃之尊,可在宫里如履薄冰,宫人又惯会见风使舵、不太上心,翊坤宫有些地方瞧着都破败了些许……”
元香雪只好支颐听他倾诉。
“颜家三郎刚闹那么一出,今年又被起复了,去了金陵做知府,呵呵,这跟老鼠进了米缸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