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他太子殿下的身份,这个一把手也没人能抢,但底下人是否真心信服、是否认真办事,决定了是否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最重要的是,苍月国盘踞在太原等郡,得知消息,已经摆出了攻城的架势。
当然,天寒地冻的,苍月国的兵卒也冷,手冻僵了也拿不动兵器。
而且,他们虽然有皮毛制成的衣裳穿,可哪里比得上大梁这边心灵手巧的织女织出的细毛衣、毛手套、以及耐烧的蜂窝煤暖呢?
是的,大梁兵卒们已经穿上了毛衣裳,戴上了毛手套,烤上了蜂窝煤。
这也是梁毓景想到的办法——
先让兵卒的生存得到保障,有了军心就可以去打苍月国,打赢了就能抢牛羊,牛直接留下加餐,羊就剪毛卖给毛衣行,然后再用这个钱去买蜂窝煤等物让兵卒更加稳固军心……
理论上,这就是个以战养战的方法,是可以循环的。
哦,顺带一提,之前兵部准备的蜂窝煤早就被哄抢干净了,现在的蜂窝煤,都是梁毓景提前写信给天水郡的郡守,预支的一部分。
当然,梁毓景不可能学着颜玉懋搞什么工役,他肯定是要给钱的!
至于钱怎么来?
自从去年大梁与苍月双方开战,羊毛生意就算是彻底歇菜了。
即便有商人自己养羊,可个体户能养多少?而且哪家舍得用粮食来喂羊啊?偏偏又没有足够的草地给羊吃,无奈只能放弃。
为今之计,就是先出一笔钱,养一养兵卒们的军心,然后伺机而动。
问题就在于这第一笔资金,该怎么来?
即便梁毓景身家丰厚,要他个人出钱养上几万人的衣食住行,也很有压力。
而且,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总不能他出钱出力,别人坐等功劳吧?!
但想让人出钱,总得人家自愿,不然也是抠抠搜搜的解决不了问题。
至于问朝廷要兵饷?
问就是没有,还说什么“太子天资聪颖,定能想到办法,许你便宜行事之权……”
梁毓景都无语了。
这还真是打算过了年就南下啊,也不想想长江黄河能阻挡什么……
朝堂指望不上,梁毓景就只能天天抓着一群人开会了——
开会这个词,还是跟元香雪学的,很是形象简洁。
至于开会的议题,也就一个——如何让周边大户们自愿地出钱出粮。
其实讨论来讨论去,梁毓景也明白,问题就在两个字:“利益”上,只有大户们觉得有利可图了,这事儿才能成。
与在零陵郡打南曦国不同,打了南曦国就能得到海域使用权,也就是珍珠。
但打苍月国的话……说实话,牛羊这东西,不管怎么美化,和珍珠比起来都实在过于廉价了。
就算梁毓景承诺了大户们打下苍月国后一家免费挑一片草场养牛羊,也没几个人响应。
也就是说,连土地都吸引不了大户们的贪欲了。
这其实也正常,毕竟离得远不好管理,加上还不一定就能打下来,这种看不见回报的投资,大户们也是有脑子的。
梁毓景算是没招儿了,只能折腾底下人,期待谁能想出个办法来。
要说这世上什么事最折磨人,那必然是开会了,尤其一天到晚都在开会,还没个结果出来……
傍晚,心情郁郁的梁毓景脚步沉重地回了府。
元香雪刚摆上一桌菜,看见掐点回来吃饭的忧郁美男子,不由问道:“你那个心思各异的草台班子,还没出来个大聪明想到办法吗?”
“……不要形容得这么具体,扎心。”
元香雪笑盈盈:“这样吧,要是你今晚都听我的,我就给你个法子如何?”
梁毓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某人最近特别喜欢折腾,什么坚毅冷酷的将军、忧国忧民的书生、快意恩仇的志士,轮着让他扮演,演的不像还上不了床。
问她为什么,就说什么你现在都是太子了,以后要是成了皇帝肯定就会端着面子了,要趁着现在多享受享受……
偏偏梁毓景仔细想想,以后要真是……他可能还真的拉不下脸来。
所以说,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
“你先说办法,我验了货再说,省得被你白嫖。”
“……不要形容得这么具体,我还怪害羞的呢。”
梁毓景翻着白眼坐下:“你害羞什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元香雪反驳:“脸不红是因为我皮肤太白,心不可能不跳好吧!”
“反正你先说办法,本太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梁毓景心想你一说,我就借口要仔细思量跑去前院歇一晚……
元香雪笑盈盈道:“明天早上跟你说。”
梁毓景不禁叹气,无奈道:“今天是什么?”
“邪魅张狂俏反派!”
“???”
“咳咳,就张扬肆意贵公子吧,要欺男霸女那种!”
元香雪兴奋得眼睛亮晶晶:“就是你要用一边扇子敲打手心,一边笑着一步一步逼近我……”
梁毓景不禁想起明睿十九年冬天那会儿,某人因为被他用手勾着下巴打量几眼就跳脚的情形……
现在主动送上来任他调戏了是吧?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十年都还没过呢!
梁毓景洗过手,一边擦手一边为自己的演绎内容添砖加瓦道:
“这样吧,我把你逼到墙边,然后用我以玉为骨、以缂丝为面的扇子,挑起你的下巴,说一句‘小娘子,本公子看上你了’,如何?”
元香雪? ???:这人怎么还学会举一反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