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政事,若是有她辅佐,再由公主继位,大梁也不至于那么快覆灭。
然而,老皇帝却最是忌惮这个,他实在是太老了,三皇子的骤然逝世对他的打击更是沉重,根本想不清楚这些事情,更不可能在万千威胁他权威的道路当中挑出一条作为迫不得已的退路,于是他疯了。
他毒死了辅佐他长大的长姐,毒死了曾承欢膝下的两位女儿,他说她们都要夺他的权,都看中了他屁股底下坐着的至高无上的皇位,覆灭便是必然的结局。
群龙无首,惟有一老耄而已。
历史风云变幻,转瞬即逝,一个王朝的骤然覆灭,若是一时找不出其他可做顶梁柱的掌权者,注定会四方分裂,诸侯割据,不到统一,终被分食。
上一世,从裴忌开始,似乎人人都做出了错误的抉择。
这一世的以后会怎么样,裴忌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不能错过李道生,要保这位在将来会权倾朝野的司公平安。
而现在,他正在烦恼给皇帝的寿礼。
阉人掌权之途,难;质子为官之路,亦然。
裴忌派叶忍冬到其他质子宫中打探了一番,什么精心准备的礼物都是俗物,太过华贵的难免被怀疑藏拙,老皇帝盯他盯得紧,什么样的礼物才能既讨这位帝王欢心,又不至于枪打出头鸟呢?
年轻质子眉头紧锁之时,有人敲响了他的院门。
小太监自那天以后胆子就渐渐大了不少,一大早悄悄摸摸出去,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叶忍冬也正扮着侍女在洒扫庭院,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裴忌挑了下眉,走到院门前开了条缝,一身干净蓝衣的侍从正站门外,礼貌笑道:“裴公子,还有两日才过休沐,想是您在这宫中待得也闲得慌了,这不,我们将军有请。”
裴忌这才开了门,他看这待从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出来的侍者,又这般大胆,必定是常年伴着他主子身边,走南闯北,这才能在宫中有这般从容。
他上一世吃了亏,这一世就算再荒唐也得谨慎些,挑起唇,眼中隐隐有寒光闪过:“你家将军?我可不记得我这卑贱之人认识过什么将军,你说的将军,又是哪位大人……?”
“自然是陛下亲封的骠骑大将军,除了他,谁还能在这宫中邀请您?”侍从被他这寒光逼得有些畏惧,但得了主子的命令,使命必达,毫不避讳,“将军有请,说和您约好了今日午时下棋,您可还记得?”
裴忌冷冷一嘲:“……杨康年?”
见他如此不知轻重地直唤自家将军的名讳,侍从得意洋洋的情绪还没升起,便眉心一皱,到底也没有纠正,反倒又挤出一个笑脸:“……正是。”
这装模作样的笑,简直和杨康年如出一辙,裴忌自然不会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奴随正主,果真如此。
在面前的人就要开始炫耀自家将军的身份之时,裴忌却猛地将把大门合上:“不去。”
又被侍者阻拦。
不愧是跟在杨将军身边的人,力气倒是不小:“诶诶诶您别关门啊!”
裴忌上一世是跟杨康年“碰巧”在他们共同跟着先生学习的监书院遇见的,压根没注意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人,更没料到这人也跟杨康年一样有一身蛮劲儿,竟真让侍从硬生生把门推开了。
侍从不知道自己哪儿怠慢了这个破落质子,要是在别人那里,只要报出他家将军的名号,谁不是恭恭敬敬地接受邀约,怎么到了无权无势的裴公子这里,反倒一言不合就要闭门赶客呢?
这可是他自告奋勇揽下的任务,要是完不成,回去之后说不定就在杨将军那里失了信任,他还怎么跟着将军走南闯北?
想到这里,侍从的态度更加恭敬了些:“那个,殿下,只是跟我们将军下盘棋而已,您独自待在这个院子里不憋闷吗,这也正好出去散散心不是?”
“要是小的刚刚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地方,您多包涵!您要是不去,杨将军定要骂死小的了,您就去这一趟,好吗?”
闻言,裴忌沉默不语。
他对为难人没什么兴趣,但上一世,杨康年几人几乎等于是害他惨死的直接原因,这个心里的坎儿,任谁都难以跨过去。
但仔细想想,他自己上一世好像也做了许多糊涂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加入清流一派,甚至入朝为官,也只不过是他为了报复李道生刻意设计的一场局,要论起来,孰是孰非,还真说不清。
他清楚,杨康年他们那种素来礼节高束的清高之士,本不想拉他入这一趟党派相争的浑水的。
相反,杨康年几人,是为数不多同情他的人。
可年轻时总容易怨天怨地,把那一份同窗对他的善意当做看不起。
然而若真是看不起,他那漏洞百出的局,也不可能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