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不由得皱了下眉:“小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延又是一顿,轻巧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傅叔叔,”他用勺子在新鲜的淡粥里舀了一勺,笑着递到傅亦黎嘴边,对真正的回答避而不谈,“你躺了几天几夜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傅亦黎偏过头去,对他这种姿态颇不适应,他比司延年长得多,现在用这样近乎囚禁的姿态展现在司延面前,甚至还要司延照顾,难免有几分难言的窘迫。
傅亦黎拒绝的模样让司延握着手指的手指渐渐攥紧,他虽然大逆不道做了这样的事,但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害怕有一天傅亦黎眼里真的露出类似厌恶的神情的。
晦暗的眼神落到傅亦黎身上,正处在羞耻当中的主角自然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深意,只是还顾及着工作:“公司离不了人,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傅叔叔,你忘了吗,你血族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所以我打算假装对外宣称你将公司转让给我,”司延垂下眸,“不用担心,公司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陈总与公司的合作照常,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傅亦黎身体顿了顿,像想通了什么一样,更加不愿与司延对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已经在筹划今天了?”
这场针对他而设计的骗局,并不完美,甚至漏洞百出,但傅亦黎还是上当了。
在他漫长的寿命里面,他终于久违地又察觉到了一点悲伤。
他接过司延还没有放下的粥,终于抬起眼看着这个年轻人,想仔仔细细记住司延那双独特的眼睛,最后轻轻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小延,都是骗我的吗……?”
第一次见面或许是精心安排的,未经世事的单纯也是伪装的,和小男生的暧昧是为了让他嫉妒……
包括说喜欢他,想陪在他身边,这些大概也都是假的。
信任的大厦一旦开始坍塌,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彻底沦为一片废墟。
司延想说不是的,他没有骗他,他拙劣的骗术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带上了真心,但是事到如今,怎么听起来都太像一个借口。
更何况,一旦触及到傅亦黎那柔软温和的目光当中包含的一丝受伤的情绪,嘴角的弧度更是夹杂着一些微妙的怒意,司延突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是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吗?
就算他告诉傅亦黎,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公司的财产,上辈子他早就已经拥有过了,他只是想要把傅亦黎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害怕傅亦黎会突然离开——那之前那些对感情上的欺骗,就真的能一笔带过了吗?
傅亦黎身上复杂的情绪只停留了短短几秒,很快一闪而过,再找不到一丝痕迹。
久经磨砺的傅总还不至于对这种情况惊慌失措,他自顾自吃完了他的那一份早餐,不顾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司延,带着身上的锁链,朝房门外走去。
然后他就被司延抓住了手腕。
司延的神经似乎突然变得很敏感,他从身后抱住想要挣扎的傅亦黎,漂亮的金锁链不断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他眼眸深邃,把头搁在傅亦黎肩窝上,表情仍旧像是单纯无害的大学生,手臂的力道却已经紧得快要让人窒息了:“傅叔叔,你害怕了,想要离开我了,对不对?”
司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贪婪,自私,虚伪,厌恶那副皮囊又擅长用外表操控人心,相比起软弱无能的原主,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
所以常年身陷囹圄的反派,对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真善美主角产生远超越其他人的感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对吗?
傅亦黎现在的样子让他感觉很不安全。
他的傅叔叔好像突然真的就不再需要他了,毕竟血族是那样厌恶那些虚伪的谎言,只有肮脏的人类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法欺骗他们,不是为了他们的财富,就是为了他们的生命。
微风时不时拂过软纱的窗帘,阳光像斑点一样露出几缕,在这个足够开阔的房间里,被囚禁的明明是傅亦黎,可锁链却像是在司延身上。
腰肢上收紧的手臂就像钢筋一样牢不可破,傅亦黎停止挣脱的动作,冷静地把他们之间的距离退回了那个陌生的样子:“司延,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为难你演了这么多天的喜欢,实在不用继续跟我这个老男人逢场作戏。”
这句话说出来,失控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司延手臂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他听着傅亦黎喊他的全名,怔愣了几秒,忽然红着眼眶笑起来:“傅叔叔,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惩罚吗?”
傅亦黎静静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