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剑匣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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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吹落。

为什么?

为什么—— ?!

他苦苦追寻了这许多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谢玄衣双目赤红,一路在驿站换马疾驰,风雪劈打在他脸上,割出细碎的伤痕,他却似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

直到神都门下。

入神都的楼门高耸入云,他望着上面笔锋凌厉雄丽的两个大字,蓦地勒马。

他强自按捺下自己想要直接冲去谢尽崖面前,问他一句为什么的心情,下马匿踪,在谢尽崖的别院周围潜伏下来。

因为他已经猜到,与谢尽崖的这一次相见,真相揭晓之日,或许便是他与自己的父亲不死不休之时。

那么他至少也要让自己的剑气养得更足一些,刀磨得更快一些,才好去赴这一场生死局。

第 167 章 “朕答应你的事情都做……

大徽朝南渡以来至今, 徽元帝勤政却不喜兴师动众,故而前朝三日一次的大朝会该为一旬一次,其余日子, 则在御书房的外书房议事, 朝中皆称之为小朝会。

天才蒙蒙, 一辆辆马车已经从金明门和建春门踏上东西向的青龙大道, 在路口汇集,调转车头向左或向右, 踏上朱雀大道,逐渐汇集成去往皇城的碌碌动线。

马车经过太学, 途径太庙, 太社,终于到了巍峨明红的朱雀宫门前,便是天色再冷,路再难走, 走到这里便也已是终点,不得再进。

穿着不同色官服的臣子们忍着冷,哆哆嗦嗦从马车上下来, 整理官服, 踏在早已被宫人扫干净的宫道上, 再踏向前一步时, 已经腰背挺直, 仿佛纵风雪难遮官威。

却见一顶软轿停在了一人面前。

那人一身绯色山龙九章平冕服,身材并不多么高大,相貌周正堂堂,面上温和,眉眼含笑, 看向面前之人。

竟是徽元帝面前最得力的大太监梁倚公公亲自相迎,这位公公自小便在徽元帝面前伺候,徽元帝登基后,亲自给他赐了一个“倚”字为名,言下之意直白浅显:都说太监乃是无根浮萍,无依无靠,如今朕便来做你的倚靠。

由此可见这位大太监在徽元帝心中的地位。

能令他在这等寒冬腊月的清晨亲自相迎的,如今满朝上下,也只有一人。

梁倚公公拱手笑道:“中书监大人,陛下口谕,天寒路滑,中书监大人乃国之栋梁,不得有失,特赐软轿至御书房。”

凝茂宏微笑道:“劳烦梁公公跑这一趟了。”

又遥遥向着御书房的方向撩袍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上了轿。

软轿起轿时,他身边的随侍不动声色地和梁公公衣袖交错,已经递了一张轻飘飘的银票过去。

梁公公心安理得收了,知道轿中这位爷素来礼贤下士,出手阔绰得很,他小步跟了上去,凝茂宏果然侧身下来,道:“昨日陛下……”

“平北候在御书房停了小半个时辰,陛下批了奏章后,歇在御书房,多用了一碗三白粥,还吃了两块糕点。”

凝茂宏颔首:“赏御膳房。”

梁倚公公微笑回道:“陛下已经赏过了。”

凝茂宏扫去一眼,仍是含笑:“陛下是陛下,我是我。”

梁倚公公只觉得自己周身像是被剑风刮过,恭谨应道:“是。”

两人的身影没入官道后,目睹了这一幕的大臣们虽然早已熟悉这一幕,也早就心知肚明当今对凝家家主的器重和信任,却依然有人垂眸,默不作声压下眼中异色,也有人忍不住,轻啐一口,低声骂道:“呸!如今满朝都在他凝茂宏的掌心,这朝堂,都快要成了一言堂了!”

“慎言!”一旁同僚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既知道,怎能如此大声!就不怕……”

同僚用手在脖子比了比。

那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惧色,口中却依然道:“吾等御史,本就应该直言谏君!我当然也怕死,但总不能真的就任凭他一人独大!我这一本,今日就是要参他的!”

同僚闻言大惊,愣在原地,等到那人昂首阔步走向前,这才忙不迭追了上去:“留步,三思,三思啊我的郝大人!你还有一家老小呢!况且,你倒是说说,他做事素来谨慎,你能参他什么啊?”

……

“臣郝云,今日想参凝茂宏凝中书监——”郝御史出列,朗声出声。

话才出口,满朝已经像是被掀翻了桌子,倏而寂静,又热闹起来。

“他要参谁?是我幻听了吗?”

“嘶,年纪大了,耳朵也是不好了。不如明日我便告老回乡吧……”

“哈哈哈哈,居然有人要参凝大人?”

“说什么呢?搞得好像咱们凝大人参不得一样。”

“也是,御史台那帮疯狗,逮着谁不咬两口?我倒要看看,他们今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