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一息的狗,无助又窝囊,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侧身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尤宝宝啧了声,本来想踹他一脚泄愤,又咬牙忍住了,只垂眸看他,小声骂了句。
“废物。”
晚风带着刺骨凉意,毫不留情地吹过褚苏全身上下皮开肉绽的伤口。
没了魔气,所有的疼痛都被放大数百倍,分明每一处伤痕都能痛得叫人满地打滚,可褚苏却像感受不到,僵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因为耐痛,而是一丝动作的力气都没了。
“褚苏,你不是说要料理我吗?”狐面男在他身边绕了一圈,讽刺笑道,“我身上连个破皮都没有啊,反倒是你,怎么跟条死狗似的呢?”
褚苏眼珠跟随着他的身影缓慢移动着,他喉咙被震碎,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勾勾嘴角,冲狐面男露出个不成调的笑。
他不能不回应,又不能回应太过。
只有这样才能满足狐面男的施暴欲,才能更好的拖延时间。
果然,又是一鞭子抽下来。
打在他破碎的喉咙上。
褚苏已经做不出大的表情,五官因为这疼痛微微扭曲抽动,他费力呼吸着,强撑着让自己意识不要涣散。
他半眯着眼,瞳孔中倒映出影影幢幢的树木枝叶。
只能走到这儿,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心中到底不甘,他开始回忆来紫藤山之后遇到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破局之法,试图在数万种不可能中寻找一种可能。
驿站、阍室、无头尸、人面蛇、知晓他过去,可以控制他体内魔气的狐面男……
他其实有发现这里面的不寻常之处,比如为什么会出现人面蛇,人面蛇需要魔气滋润,而他魔气不曾外泄,它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这座山藏着其他的魔气来源,又比如为什么有了尤宝宝之后狐面男杀死他的概率就下降到了七成,方才他们两个对上,尤宝宝明显不敌他,若是如此,有没有尤宝宝杀死他的概率都是一样的才对,除非……
等等。
除非狐面男将他体内魔气降零的术法有时限,而且这术法不能频繁施展。
所以有了尤宝宝才不一样。
只要尤宝宝能帮他拖延到术法时间结束,魔气回涌,狐面男便不能再耐他何。
褚苏因为这个想法振奋些许,如果他能撑到术法结束,那一切还有转机!
这么想了会儿,很快又觉得不可行。
狐面男肯定比他更清楚术法的禁制时效,断不可能让他钻了空子。
那要怎么办,那要怎么办。
他绞尽脑汁,却无论如何再想不出来任何破绽,正一筹莫展之际,身体骤然一轻,皮肤上的剧痛也减轻许多。
他下意识往尤宝宝找的藏身之处看了一眼。
被层层叠叠的枝干遮挡,什么都看不清。
身体上的痛苦减弱,脑子霎时也清明积极许多。
他之前太颓丧悲观,只寄希望于寻找破绽,自己本身却没有任何尝试,如今看来,这种做法并不全面,就算找不到漏洞,也不能就这么干等,他得试试看,能不能重新聚集魔气。
一丝一毫也好,只要有一丝,就能保他不死,只要他不死,等狐面男的术法结束,就能将他反杀。
希望渺茫,但不能不试。
褚苏闭眼,食指中指并拢,小心隐蔽地结印,他默默感受着金丹散发出来的气息,尝试去从平静的心湖中找出一丝波澜。
“褚苏,怎么眼睛都睁不开了?”狐面男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还没尽兴呢。”
褚苏胸膛小幅度地起伏着,微微睁开眼睛。
“哎还没死呢!”狐面男笑开,长鞭挥舞,“不错,不错!再来,我看看你还能捱下几鞭!”
他手臂落下,鞭子重重抽在褚苏大腿上:“这是第一百五十九鞭!”
褚苏不由自主抽搐了下,指尖动作却不停,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将思绪在聚焦在金丹上。
“一百六十!”
或许是时限将至,狐面男抽鞭的频率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耳道被血渍糊住,听什么都带着翁鸣之声,唯独他的报数声清晰不已。
“一百六十一!”
“一百六十二!”
“……”
褚苏说不出话,口型却跟着狐面男一起默念。
“一百六十八。”
“一百六十九。”
‘九’字落下,心湖蓦地随着他指尖动作激荡起来,一股魔气铺面而来,汹涌、纯粹又强大。
这股魔气迅速而急切地自丹田扩散至他全身,以一种不可言说的奇妙速度和治愈能力修复着他的心脉,褚苏眼中的血色顷刻间褪去,他不可置信地动了动手指,极度惊讶地感受着这澎湃的魔气。
明明想着只要有一丝一毫就好的,为什么会这么多,难道他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