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会议。我怀疑, 合同上都有油印子。”
基地附近没有高档场所, 都不嫌弃,来到这, 纯属有钱没地花。
坐车老远, 开出几条街才来到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饭店的牌匾从东铺到西, 宛若一条霓光滚动的彩带。
生意都还不错,有拉面店,实惠大碗,用餐的都是跑长途的大车司机,老板扎着头巾,甩面条,白白的面团越来越长,甩过铁板,食客咬着蒜瓣,脸上淌汗;有十元三个菜的盒饭推车,在附近工地忙活的工人左挑一个地三鲜,右挑一个番茄炒蛋;有串串店,肉类两元,素菜一元,半开的窗,吊着绿色的帘,食客捏着木签喝啤酒,笑口大开。
拐弯再直行,来到申航口中所说的餐馆,一家杭帮菜。
申航抬脚进去,邵蔻紧随,梁泷及时问她:“这边口味偏甜,能接受么?”
对面小店,一个老婆婆坐在石桌捣蒜,看他们两眼,捏着两瓣扔进瓷子,蒜臼子咚咚咚。
蒜皮慵懒地躺在脚边。
两个大男人都听她的,申航说:“可以试试,不算太甜。”
邵蔻吃什么无所谓,不想再走了,就定下这家,“可以,试试吧。”
店员小工靠在墙边,有人来了,送来一张过塑的菜单纸。
南乳扎烧、龙井虾仁、尖椒牛柳、金汤肥牛、杭州卤鸭……一口气报。
申航还要再点,邵蔻制止:“不够再点。”
他这才放下菜单,和邵蔻扯东扯西,忆苦思甜。梁泷置身事外,来到冰柜旁,蓝色塑料盆里放着碗碟,木筷。他拿了两套,大步走到外边。
门口幼柳下是个老式抽水泵,他摁压器械,出水口抽出的净水流进紧连的长形池子,井水冰凉,碗碟在池里转一圈,洗的干净。
他拿着菜碟进来,放桌上,邵蔻见状,正要起身,他把自己洗过的推到面前。
申航横眉:“咋没我的?”
“有手,自己洗去。”
梁泷刚坐下,申航在外面嚎:“挖槽,咋这么冰!”
邵蔻看了眼身后,立式冷藏柜被人拉开,散发出阵阵寒气,她扭过来,看了看梁泷。
他用餐巾纸擦着筷子,感受到她的目光,直问:“又要跟我说谢谢么?”
撞上他清黑的眼,她单刀直入,“是想问你要喝冰啤吗?”
“你要喝?”
她点头。
“我也来点。”
邵蔻去拿来三瓶绿雨淡啤,没找到启瓶器,梁泷伸手要帮忙,她摆手,说不用。
只见她握住瓶口,啤酒头对头,一正放一倒置,食指抵住上方瓶盖,反力一撬,啵的一声,瓶盖脱离。
稀疏平常,利索酷炫。
其中一瓶递给梁泷,他面色无异。
还在拿瓶口撞桌角的申航看呆了,“牛……女中豪杰。”
他试了半天,不成功。
邵蔻把他那瓶拿来,相同流程,盖子撬开。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只酒瓶举起相碰,申航呵呵笑:“cheers!今夜不醉不归!”
他仰首灌了一大口,眉拧成川,啤酒下肚,豪放地哈出一声,眉头舒展。
邵蔻效仿,梁泷开口:“别跟他学。”
她的那瓶酒被他拿走,一碟酱爆鳝丝和油墩儿被换了位置,“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伤胃。”
她瞄准眼前色泽诱人的鳝丝,葱香蒜香顺着缝隙融进鳝丝里。
老板接连上菜,摆盘挤挨,啤酒味道清冽,有股清清的麦子香,不像酒更像是麦汁。
申航嫌劲儿小,店里有自家产的白酒,黑红色大缸,按杯算钱,他各来了一杯。
他想不通一件事,问邵蔻:“我印象里你高考分可不低,咋想着出来干这个?”
“误打误撞吧,太喜欢南京了,就想着考过来,比起师范,医学,对这个专业更好奇。”
“南京有什么好的?”
对于她来说,哪里都好。
申航又和她聊起高中群里的事,梁泷插不上嘴,全程显得沉默,专心对付一盘尖椒牛柳。说到工作上的事,申航倒苦水,吐槽领导:“他就是个傻x!”
他脱口,意识到自己在领导最得意,能力最出色的员工——邵蔻面前讲坏话,呆呆的捂住嘴。
她抿唇笑了笑,接道:“就是啊,他的想法总是在变,别人辛苦赶出来的报告,议题他说换就换,从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你也发现了!我就说他脑子有坑!”
“还是天坑。”
“哈哈哈损。”
幸福的事,莫过于和同伴发狠地骂领导,申航爽快地干了杯白酒,烈的龇牙咧嘴,“真是想不到,邵蔻你也会吐槽。”
梁泷夹一粒豌豆,低头看眼申航的杯中无意洒出的几滴。
邵蔻:“我这也是偷偷吐槽。”
喝过酒,她的脸侧发肉肉的粉色,像白雪地里的红莓果,唇饱满,沾上一点酒水,泛着光泽。
“天知地知,我们仨知。”申航挑着虾仁——
虾仁没夹稳,跳到梁泷肘边。
申航和邵蔻一并抬起警戒的眼,他立马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