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秋天,三个月足够度过开心,悲伤,平淡的日子。
林修额角的青筋明显,隐忍着痛苦,想握邵蔻的手,没碰到就又缩了回去,好像是初次牵手时她的欲说还羞。
这一次,换成了他。
“是今天的火锅不好吃吗?还是你想吃其他的,怪我没看出你意思……还是?”他飞快回想,“是因为没看成那场话剧?对不起小蔻,我下次一定抢到票。”
他想到的都是自己的问题,宁愿把事情怪到自己头上,都不会怀疑在商场试衣服,邵蔻看向他失神的那几秒钟。
邵蔻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下,放开了,两人的手都很凉。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们好聚好散吧。毕业了,我打算去宁南,参与土壤修复和生物育种的项目,最近要准备上交审核的材料,会很忙,林修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这段关系,她说的开始,她说的结束。
冬雪降临北京城,邵蔻去故宫紫禁城逛了逛,去看了河南某个县和黔东南州寨子的土地污染情况,最后到东北三省的黑土地培育基地,为接下来宁南的行程收集了充足的材料。
她去了很多地方,唯独没再回过炀安。
隆冬腊月,她一个人在宿舍吃了顿火锅,吃完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就要搬出学校了。凌晨出来丢垃圾,逛了一圈消食。
抬头看到了少有的繁星,她冷的捂住棉服,没有回去。身子被冻的僵硬,脑子清醒。
怎么办啊。
——梁泷,这九年来,我还是很想你。
第22章 我是梁泷
早春的宁南气温适中, 降水不均。
午后的阳光刺眼,风儿轻拂,围栏边的毛白杨生长茂盛, 青翠欲滴。远边滩涂遍布青绿色野草, 远眺望去, 天地灰蒙辽阔。
零星几个人行走在田梗边,他们年纪不等,有五十多岁的教授,也有二十出头的学生,背朝烈阳, 聚在田垄边, 风吹日晒。
基地厂外, 一辆吉普车晃晃颠颠,卷起尘土。
“固定剂送来了。”
一个女孩跑去帮忙,他们为了宁南市的土壤修复, 黑天白夜泡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心怀理想, 不畏苦寒酷暑。
洪松青亲自指导:“乔青带来的是硅酸盐类固定剂, 可以稳定重金属在土壤中的形态,从而降低迁移性。”
他走到另一边,指着平地:“需要修复的土壤被推平后, 标注好纵横网格, 来你们看这里。”
他提前测定类别和含水量,“18%-30%较适宜, 深度控制在150mm, 以防万一切记要检查,偏差呢, 要控制在20mm,知道了吗?”
“知道了。”
洪松青把剩下碾压的工序留给他们,他到其他场内巡查,试验田里有些地方长出浅绿的小芽,有些依旧贫瘠。
他取了些河道土壤去做抗渗性检验,路上碰见污染监测部门的张工。
“进度怎么样?”
“上午刚发现一组污染源,移交给中心了,还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洪教授点头,放下心,“那就好。”
“这次多亏你组的小邵,她盯了一宿。”
“邵蔻?”
“对呀,就是她。”张工表示出欣赏,“你这批送来的学生,属她省心。监测,研究,修复,前后期她一个人能全包。”
洪教授笑的拍了下他肩:“我就这么一个得意门生,你给我轻点使唤,基地那么多人,别老指使人一小姑娘,听着了没。”
“听着了,听着了。”
洪教授再有两年就六十了,头发花白,最自豪的不过就是此时,他背起手笑着走了。
邵蔻在测试部忙到天亮才离开,食堂刚好开门,卷帘门半拉,她早上蘸酱吃完了两个小花卷,喝着豆浆往回走,来到实验厂,刷工牌进去,洗手戴上手套和护目镜。
乔青穿着实验服在测一块新土样品,邵蔻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一夜没睡?”
“嗯,这个催的急,要赶着做出来。”烘干箱的计时到了,他取出来几只小铁碗,在仪器上称重,显示58.25g,嘀咕说:“不够。”
“哪里的?”邵蔻脱下橡胶手套,“我有空,我现在去取。”
“金水态公园,林地,0-20cm的土层。”
邵蔻摘掉护目镜,带上工具就去。
乔青说完就心有悔意,他见邵蔻眼下乌青,想必也是一夜没睡,再折腾过去,人不得累垮。
他抬头看见外面渐升起的太阳,园区内清白一片,似有未散的晨雾。
光洁的玻璃上映出他的脸,一样的倦容,熬大夜后有些肿胀。
邵蔻在天色大亮时回来,乔青做风干,去杂,她研磨,过筛。两人做事都不爱讲话,试验台背对着,转个身碰到。
他看见邵蔻手里也拿着个擀面杖,想起好笑的事情。
“怎么了?”
乔青说:“我小时候抓阄,抓到的就是一个擀面杖。我家里开包子铺,我爸妈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