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划了过去,足球场上的灯也熄了,只能看到孤零零的球网。
“你比我高一级,那时是几班的?”
“一班。”
“你小学和高中都是一班!不会初中也是吧?”
她不假思索,惊喜地脱口,话出来的瞬间,意识到泄密,干巴地看梁泷,此人也察觉出来,眼神莫测。
“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是一班?”
空间内安静了,他却开口。她脸上一辣,闭上嘴巴,坐正,下意识蜷起了手——这是不安的表现。
“邵蔻,你怎么知道?”他笃定,“我没有和你说过。”
怎么办,怎么办。脑子死命地转,快想个办法啊。
邵蔻在逃避,他眼底的笑意收了回去,凝在脸侧的酒窝也不见了。紧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路灯从杨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车前明亮,他目光炯炯。
“我以前在年级榜见过你。”
梁泷挑眉,半信半疑,她舒口气,认为借口不错,值得信服,因为车子重新发动,梁泷没再刨根问题,小插曲过去。
“前面路口那片房子就是。”
“我从西门进,那儿比较近。”
“别往前了,不好掉头。”
邵蔻拉车门下去,梁泷帮忙推箱子,刚关上后备箱,许易从前面小路跑来,常听邵蔻在电话里说起,真真切切见到本人,她还是有点身处梦中的感觉。
“哈喽梁泷,我叫许易,小芍的朋友。”她落落大方。
“你好。”梁泷笑一笑,手搭在车门边,“太晚了,行李我帮小蔻搬上去,就不进去了。”
“哎呀,东西又不多,有电梯,就不麻烦你啦。”
许易一人揽两个箱子,迫不及待要把邵蔻掳走,憋不住多看梁泷两眼,一大推问题就蹦出来,“你家也在这边?在哪个区,假期还走吗。”
梁泷格外耐心,有问必答,许易听着满意,摆摆手,“行,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和小芍说。”
邵蔻要被拉走前,他凑上去,在耳边笑道:“表现的还可以么?你朋友不会说我坏话吧。”
许易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称兄道弟:“对我们小芍好点,你的付出要是她的两倍。”
她竖起指头:“哦不,三倍。”
一阵夏风,吹掉绿油油的叶子,行李箱轮子的声音远去,她们走进楼道,要上去时,邵蔻扭了下头,梁泷才回神,也笑着摆手。
他坐在车里,降下窗户,吹着闷热的风,应该是不舍,而后拿起手机,寻思要发点什么,猛地想起路上邵蔻的话。
她说:“我在年级榜见过你。”
不可能,话里有漏洞,他只在实验高中待过一年。碍于实在困乏,发了微信给邵蔻,踩油门离开。
邵蔻的手机放在包里,到家忘记掏,看到消息时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
梁泷说:“邵蔻。”
他先是懒懒地叫了她一声,自动播放下一条语音:“你男朋友呢,高中挺贪玩的,没上过那种年级榜,你不会在上面见到我。”
一句话,邵蔻的手定住了,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脸,陷入一瞬的沉默回忆中。
梁泷没有说错,出现在榜上的人,叫瞿松。所以她那时才会认错。
邵蔻关掉手机,推开门,笑脸迎上去。
“姐!”邵言丢掉手里的东西,跳上来,像只树懒挂在身上。
邵蔻略有吃力地抱住,接连后退。许易看不下去,把两人分开:“你悠着点,你姐可抱不动你。”
邵言瞅着房间里面,转一圈,跑遍屋内,“帅姐夫人呢?”
邵蔻不习惯这个称呼,赧颜:“他回去了。”
许易:“早走了,谁让你买个酒那么长时间。”
邵言扑通盘腿坐到地毯上,“早知道就点外卖,没见到人亏大了。”
邵蔻:“你想见他,明天约出来就好了。”
“好哦!”
邵蔻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摘掉皮筋,弄了弄袖口的污渍:“小言,你又和深色衣服混洗了。”
毯子上,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神转过来,沉默地盯着她。
邵蔻被盯的发毛,知道要面对什么,忙扯开话题,“给你说话呢小言,下次洗衣服要分开。”
转身要逃,胳膊被后面的人一拽。
许易把她拉回地毯上,邵言摁住肩膀,二人组颇有严刑逼供的架势。
“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谁先动心的,他,还是你?”邵言拿出啤酒,摆到面前,做好长时间听八卦的准备。
“他怎么表的白?仔细说说。”
果然,逃不掉。邵蔻简单汇报了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
邵言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听着听着,张开了嘴巴:“是我姐夫先动的心,天啊,姐你再说说。”
许易拉开易拉罐,咔地脆响,邵蔻静了片刻,和她互对一眼,也拿出瓶酒。塑料袋窸窸窣窣被拿到一边,手里的罐口冒出泡沫,她喝了一大口,屋里落针可闻,几下吞咽的声音。
“小言,有件事没和你说。”
邵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