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像在哪里见过了。
只是姜绍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最后只归类于世间芸芸众生,总一两个相似之人,他恰巧什么时候遇见过。
“看看能不能策反他,若是不能,就杀了。”
姜绍下了命令。
只是还未等安排的他们安排的人接近江辞年,六月十八,天下大暑,北燕军便发出了发动了夺城之战。
一年至热的太阳当头,百草被烤得焦枯,城中的将士正在荫庇之处躲避,摇着扇子纳凉,突然听到有哒哒雨声落下屋檐下,正纳闷今日大暑,这日头这样烈,怎么可能下雨。
站在屋外一看,摸到了一滴落在身上的雨水,闻了闻,觉得味道不对。
“不好!是火油!”
然而天上怎么可能下火油呢?
老天爷疯了吗?
就在他们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只见天空继续有火油洒落,这一片那一片的,瞧着好像不是是下火油,好像是在泼火油。
可泼火油又是从哪里泼?
还未等他们想透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上便有火箭射下,落在火油之上,腾的一下燃起火来。
时下的房舍建设,青砖盖瓦的并不多,普通人家大多数是木屋茅草,重山城虽为军事重地,城门高耸坚固,但城中很多还是木屋茅草。
故而那漫天的火箭之下,再加上火油引火,无需多时,城内便已经是一片火海。
有些将士去提桶装水救火,不时还有人被火箭射中,葬身箭下。
正在此时,城门上的战鼓咚咚响起,一直震在诸位将士的心头。
是北燕军来攻城了。
“敌袭!”
“北燕军来了!”
“快去城楼!”
城门之外,北燕军除了后备军之外齐出,燕行川亲自领军,以沈遂为副将,沈陌、徐大智为左右先锋,掀起了这一场攻城之战。
之前北燕军一日射杀十人,偶尔来骚扰一下,杀几人就跑,最开始的时候守备军以为北燕军又来骚扰,但见军队浩浩荡荡而来,长箭射杀守城军。
登楼云梯、撞门冲车上阵,才知道北燕军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城外杀声阵阵,无需多时,重山城外已经是一片满苍夷战场。
崔姒、上官桐等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远远地指挥这一场战役。
大暑这一日太阳很烈,几人站在山头之上,额上也有了一些汗水。
上官桐拿着遥望镜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嘴巴有些发干:“将士们都辛苦了,打赢这一仗,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之前上官桐与崔姒算过,火攻重山关,内外夹击,胜算能达到八成,剩下两成,那就是看天意,若是下一场瓢泼大雨,大雨灭了火,恐怕北燕军功亏一篑。
如此算来算去,便定下了今日攻城。
大暑,一年炎热至极,到处灼浪滚滚,仿佛动一下就大汗淋漓。
这样的日子,除非是姜绍积了八辈子的德,才会遇见一场大雨。
再加上这样炎热的天气,为火攻提供了最好的天时,将这一场战役的胜算推至最巅峰。
崔姒看着天上的日头,看着绝壁山脉之上投下的火箭雨,还道:“休息几日是肯定的,不过接下来还有一段时日要忙了。”
上官桐也道:“是啊,破了重山关,重山关之后的云州、渺州、莱州,便能收入北燕囊中,打这三州,也需要一阵时日。”
不过接下来这三州,便再无像重山关这样的天险,北燕军定然势如破竹,拿下这三州。
崔姒看着远处的战场,抬手让身边的一个将士举旗:“举绿旗。”
两边绝壁山脉之上,各有百人爬了上去,并且各自配置了一个遥望镜,还专门派人拿着,看着这边,若是举红旗就泼火油,送重山城一场火箭雨,若是举绿旗就暂停休息,听候命令。
这一次北燕军过半的箭矢做成了火箭,运上了两边山脉,可也不能一直挥霍,将士也要歇一歇,故而,崔姒先前也和大家说过,看旗颜色听令。
此时,姜绍已经带着人出现在城门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北燕军,脸色极为难看。
那北燕军前排举着的层层挡住箭矢的挡车和护盾,几乎将九成九箭矢挡下,走得虽然慢了些,但也减少了伤亡。
姜绍伸手拿过边上的弓箭,抬手便往燕行川射去一箭,燕行川微微偏头躲开,然后伸手抓住了那射过来的箭身,如同利剑一般抬眼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一片刀光剑影。
姜绍的脸色又是一沉。
“燕行川!”姜绍咬牙。
他这是被骗了,什么一个月之后约战,不过是拖延之词。
若是重山城破了,他姜绍颜面何在,平国公府颜面何在,若是老皇帝怪罪下来,姜家就不好自处了,难不成真的要撕开脸皮,起兵谋反?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军逼近城墙,开始攻城,燕行川等人先是踏着云梯飞身上了城门,给后面的将士将士开出一条路。
燕行川再次对上姜绍,长枪对上黄龙剑,两人在城门之上就打了起来。
武屠已经来了重山关好些日子了,一直派不上用场,此战他便在徐大智的有先锋军中,被人护着上了城门,手持一把长柄大砍刀,打开杀戒,每一步都踏着鲜血走过。
杀杀杀!
杀!
“举红旗。”
歇息了一刻钟,崔姒又绝壁山崖上的人射火箭。
城中原本救火救到一半,天上再降火箭雨,又又一次烧起来了。
重复几次之后,救火军疲于奔命,心力交瘁,而内城一片火海,尖叫声哭喊声一片又一片,城中乱成一片。
“没了没了,家没了......”
“重山城没了......”
重山城来历久远,往昔的守备军有不少在这里成家立业农耕于此,人在此,家在此。
眼下家已经被烧成废墟,甚至有至亲葬身箭下,外面敌军又来势汹汹,不少人心生退意,带着家人从另一边的城门离开,遁入云州之中。
这种事,有了一例就有第二例子。
无数人涌向城门,逃离这个城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