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归平静。这或许才是他最后的宿命。
道路两边的招牌闪耀着不同颜色的霓虹灯,比夜晚的繁星更加让人炫目。
街角花店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晕染成破碎的虹膜,玻璃橱窗里,白色的石膏像捧着一支新鲜的红色玫瑰,与倒影中淋湿的神明构成奇异的幻境。
看到玻璃窗里摆放了无数花材的地方,尤勒明白他到目的地了。
推开花店的玻璃门,檐角悬挂的黄铜风铃发出叮铃的声响。
雨水顺着他的黑色风衣滴落在地板拼花瓷砖上,氤氲的水汽中浮动着没药树脂的苦涩芬芳。
“麻烦给我水仙花和白杨树枝,包起来给我,谢谢。”
正低头将一束埃及睡莲放进玻璃瓶中的少年莫名其妙地看着刚从店外走进来的人。
“您有预约吗?”伽倪墨得斯对着尤勒询问道。
与此同时,他正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嗯,该不会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吧?这个天还有下雨不打伞的人?
“买花还需要预约?”尤勒疑惑地问出了声。
为什么现代的规矩那么多。
“当然啊!而且我们只营业到下午六点。”伽倪墨得斯指了指尤勒身后的钟表,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五点五十分。
“下班了,而且水仙也已经用完,您大概该换一家店采购了。”伽倪墨得斯露出得体的笑容,眼中却闪过狡黠的光。
他得赶着去歌剧院,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不能为了工作耽误了自己的娱乐时间。
尤勒能够听到伽倪墨得斯的心声。
可是他却懒得跟这个眼前的凡人为了几枝鲜花争辩。
没就没有,换一家。反正哈迪斯只让他在九点半前给他,时间还很充足。
尤勒转身离去,伽倪墨得斯见他要走,正露出愉快地笑容时,花架深处传来了悦耳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把洋水仙都放到冷藏库?”阿多尼斯拿着一捧高大的白色洋水仙从里间走了出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青年高挑的身姿像白杨一样挺拔。
他苍青衬衫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的腕骨如同雪松枝桠雕琢的弦月。
此刻的他正皱着眉,低头看着那束洋水仙,只见白色的花瓣上因为冰冻而产生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
“我忘了!”伽倪墨得斯发出一声尖叫朝阿多尼斯跑了过去。
见到被自己冻坏的花材,伽倪墨得斯在看向阿多尼斯时露出小动物般可怜的眼神。
随着挂钟的敲响,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
得知伽倪墨得斯还有事情的阿多尼斯也没有责怪他,反而让他赶快下班。
他发愁地看着这束要被废弃的花材打算丢进垃圾桶里,一只手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或许,还能用?”尤勒握住那把洋水仙说,不经意触碰到了阿多尼斯的手。
“你在开玩笑吗?”阿多尼斯看着尤勒说。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没走?
尤勒的指尖传来温热的刺痛,这不是冻伤花茎的寒意,而是灵魂深处迸发的灼烧感。
当他进一步握住青年手腕时,迎接他的则是一记巴掌。
“摸哪儿呢?”给了尤勒的手一下的阿多尼斯抢回洋水仙,站在原地神色不善地说。
“嗯……”尤勒沉吟后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这束花还有救。”
他上前一步,暗中动用神力将花束慢慢变回了还没有被冻坏的样子。
阿多尼斯看着这一幕,脸上却没有太多震惊的样子。
他没有表示出疑问的态度,反而让尤勒有些忐忑了起来。
他指了指空调,表示全是因为室温高的原因。
“帮我包一捧花束吧,就用这个。”尤勒指了指已经恢复生机的洋水仙说。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不让阿多尼斯听出其中所压抑的激动与狂喜。
“下班了。”阿多尼斯朝挂钟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说。
“求你!”尤勒斩钉截铁地说,大有一种不把花束给他,他就不走的模样。
“这束花很重要吗?”已经将花放在桌上的阿多尼斯拿起银制的剪刀说。
过了那么久,他依旧带着心软的毛病。
“嗯……”算吧,尤勒在心里想。
他的眼睛依旧没有放过开始剪裁花束的阿多尼斯,生怕放过他的一个动作,宛如录像机般想将他的身影都记录在脑海当中。
“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不到他了。”看见伽倪墨得斯落座后,珀耳塞福涅对着哈迪斯小声地说。
在暗中的哈迪斯听到珀耳塞福涅的话露出一抹微笑。
随即,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束洋水仙与白杨的花束送给了珀耳塞福涅。
“我从来没指望过他们。”他侧过头对珀耳塞福涅悄声说道。
歌剧院穹顶的星辰幕布徐徐拉开,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