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晓的心情十分复杂：“你这样说我都不敢结婚了。”
陆子潇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他沉默了，一言不发。
韩城笑了笑：“你知道我选择爱上你妈妈，我学习到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
“责任。”
韩晓晓一愣。
韩城笑了：“责任这两个字听起来很简单，你也懂是什么意思。但真的让你身临其境去担当了，你就知道有多难。”
韩晓晓：“……”
“未来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走上什么样的路，都和你的选择有关。”韩城说。他在学会责任二字，面临的压力就是舍弃初恋。
第一个，他人生中认定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女人。为了大局，他只能舍弃。
“我想要静一静。”韩晓晓忽然站起身：“有些问题，我想自己搞清楚……”
“你去搞清楚吧。”韩城也没有阻止韩晓晓。
陆子潇张了张唇，他刚想要说什么。
韩城却伸出手，打断了陆子潇想要挽留韩晓晓的话。在陆子潇疑惑的目光中，韩城只是摇了摇头，一句解释都没有给。
韩晓晓走出陆家别墅大门。
车间里，韩晓晓坐在驾驶座上，她摸出了一对耳机，将耳机插进手机孔里，其中一只耳机戴进耳朵。
她开始拨打付念念的电话。
号码正在拨通中。
韩晓晓启动了车子，她踩下油门，周围的风景开始不断的在移动。
没多久，付念念那边接通了电话：“晓晓姐，你要过来了吗？”
“我这边临时有点事，你帮我和阿姨说声对不起，我晚上抽时间再过去。”
“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付念念也没打算多问：“没事，你忙吧。晚上再过来也成。”
韩晓晓没回答付念念的问题，而是问：“那我挂电话了？”
“挂吧。”付念念说。
韩晓晓听后便把电话给挂了。她的目光直视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为人父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责任啊……”韩晓晓喃喃自语道。她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假设未来她也碰到了和爸爸一样的事，她可以放弃自己爱的人，选择去爱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吗？
对于现在的韩晓晓而言，她觉得好难。
莫家。
在一扇精致的花园铁门外，韩晓晓站在门铃旁，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摁下了门铃。
这还是她第二次来莫雨菲家。
记得第一次，她来的时候是莫妈妈招待的她。这次，她过来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莫雨菲？
韩晓晓心里很纠结。要是碰到的话，估计会很尴尬的吧？
但她的心里又有问题没法解答。想到莫妈妈那时对她说的：敌人可以是朋友这句话。韩晓晓就很疑惑：莫阿姨那个时候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和她说这句话的？
莫家的门卫走了过来。她看了韩晓晓一眼，“请问您是？”
“韩晓晓。”
门卫微愣了一下。
韩晓晓接着说：“你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告诉你们家夫人，说我想见她一面。”困扰的事，还是询问当事人比较清楚。
“那请您稍等片刻。”门卫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门卫就给韩晓晓放行带她去见夫人了。
在一个小亭子里，莫妈妈一个人坐在石桌旁品着小茶。石桌上，摆放着甜点。韩晓晓不动声色地停在莫妈妈的身旁：“阿姨好。”
莫妈妈勾唇笑了笑，她的笑容优雅：“坐吧。”
韩晓晓乖巧坐在莫妈妈的对面。
莫妈妈在不紧不慢的给韩晓晓倒茶，而韩晓晓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莫妈妈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水。
都说女人似水。可是，韩晓晓活了那么长时间，唯一见到真的贴近这个词的人，也就只有莫雨菲的妈妈了。
难怪，老爸当年会爱上她。韩晓晓的目光闪烁。
莫妈妈将茶轻轻放在韩晓晓面前。
韩晓晓回过神来：“谢谢阿姨。”
“不用那么客气。”莫妈妈笑着说：“桌面上有什么你爱吃的糕点，随便吃就好。”
韩晓晓点点头。“阿姨，我能问您一个出格的问题吗？”
莫妈妈疑惑：“你想问什么呢？”
“您讨厌我吗？”
莫妈妈一愣。“出什么事了吗？”
韩晓晓垂下睫毛：“我是你情敌的孩子吧？”按理说她的这个身份，对方讨厌她也不奇怪。
莫妈妈嗤笑一声：“你爸告诉你啦？”
韩晓晓呆住了：“你不生气吗？”对方的反应是韩晓晓没有料想到的。
“按理说我本该恨你的。”莫妈妈看着韩晓晓说：“可你的血液里有一半流淌着我爱的男人的血，我就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韩晓晓问。
莫妈妈摇摇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是什么？”
“放过自己，保全大局。”
韩晓晓一愣。这个回答，和爸爸的一模一样。“……怎么说呢？”
“因为你爸已经结婚啦，我也已经嫁给他人成为了他人的妻子。这个时候，我如果还对你爸念念不忘的话，你觉得像话吗？”
不像话。韩晓晓知道这样做绝对不像话。可他们之间又是相爱的……
“我和你爸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可以任性。”所谓的长大，就是把曾经任性、自私的自己剥夺，去接受和喜爱自己曾经厌恶的东西。
“我没办法理解你们。”韩晓晓的心现在很乱。
“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将来，你会明白的。”
韩晓晓沉默了。
“有个事我要告诉你。”
韩晓晓抬起头：“什么事？”
“我现在不恨你。”莫妈妈看着韩晓晓说：“相反的，我很喜欢你。”
韩晓晓一愣，心里有股微妙的情绪在流动。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莫妈妈弯了弯眼睛笑说：“因为我和你爸妈之间的事，跟你个小丫头有什么关系？一码归一码。想通了这个问题，我对你也就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了。”
“那你对我妈妈……”
“看开了就放下了。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我和你说过的一句话：敌人也能是朋友？”
韩晓晓点了点头。
莫妈妈勾唇笑着说：“这个世界最有趣的事就是和你的敌人做朋友。因为，你的敌人往往最了解你。你既恨她又爱她，因为她可以让你变得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