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世藩之所以如此爽快答应同往,乃是依然认定徐常镇西军主力犹在,必能攻下咸阳城!
“徐常让先头一万部队攻打城南,那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实则乃主攻城西!”
“卫青将蒙氏兄弟调往城南,能如此之快将赵牝所部剿灭,必然是蓝田铁骑倾巢而出。”
“此乃卫青中计也,现下城西必然空虚,镇西军乃是百战之师,岂是御军可比!”
“只怕卫青还未敢到城西,徐常已经拿下城西墙头!”
“狗太子此时邀我去城西,正是自投罗网,让我亲眼看你被徐常擒拿,岂不是快哉!”
闵世藩正得意之际,一人从百官队伍中出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时城西弥战,战事未明。太子殿下乃是储君,不日便要执掌天下,岂可轻动。望殿下以龙体为重,三思而行!”
谁坏自己好事?
闵世藩正想着徐天在城西被擒拿羞辱,现在居然有人让徐天不要去城西,这不是坏自己好事!
放眼看去,却见正是新晋典客张骞。
“望殿下三思!”
李斯、徐正楠等人亦是出列纷纷劝谏。
“典客此言差矣!”
徐天还没开口,闵世藩就迫不及待反驳说道:
“镇西军勇猛,我御军孱弱。”
“太子殿下是未来国君,更应亲临前线,稳定军心,让三军上下拼死用命!”
“岂能呆在宫中不出,此非圣明之君也!”
“少府修得妄言!”
张骞勃然大怒。
“太子殿下乃是万金之躯,你蛊惑太子去危墙之下,其心当诛!”
“典客此言差矣!”
又一人出列,却是闵氏一脉死忠粉——户部侍郎张楠。
张骞乃是直臣,新入朝廷,不谙朝局,并不知道张楠乃是闵世藩的人,问道:
“侍郎何出此言?”
“适才太子殿下才言,不已言论治罪,少府所言岂能定罪?”
“这……”
张骞一时无言以对。
张楠更趁机进言。
“太子殿下,臣觉少府所言甚是。太子当亲临城西,让三军用命,护我大秦!”
闵氏一脉官员纷纷出列齐奏。
“臣等亦附意。”
“你们……”
张骞正待舌战群臣,徐天大手一摆,让其禁声,笑呵呵的看着闵世藩。
“少府君言孤当亲临城西督战,此言对也;不过少府言中有一事孤不敢苟同。”
“何事?”
“少府说镇西军勇猛,而我御军孱弱,此乃无理也!”
羽林军和城防御军本系一脉,闵世藩看低御军岂不就是看低自己羽林军?
羽林军校尉自然不甘,纷纷出列。
“太子所言甚是,吾羽林军、御军不若于天下任何军队!”
“妄言!”
闵世藩冷笑回怼众校尉。
“大殿之上、殿下跟前,区区咸阳六剑便打得你们羽林军死伤两千人,你们还有和脸面说勇猛?
当真是马不知脸长,人不知脸厚也!
吾深耻于汝等同朝为官,深羞愧之!”
羽林军校尉皆舞刀弄枪的粗人,论口舌之辩,那里是闵世藩的对手。
不过粗人也有粗人的好处,辩论不过便直接破口大骂,声亮如洪钟,直接将闵世藩的声音全部淹没。
这下闵世藩的狗腿子也不干了,纷纷出言指责校尉粗鄙!
一时间文官和武官叫骂一起,庙堂如市场一样混乱不堪。
徐正楠欲出言何止,徐天悄然打眼色,让其不要动作。
“后世太祖老人家说的对,枪杆子出政权。闵氏父子手下人马皆是文官,此次若不是勾结徐常造反,仍他们如何折腾也成不了大事!
现在闵氏一脉官员和武官对骂,如此最好不过,更将武官推向我。
待得灭了徐常大军,闵氏父子没有军队依仗,到时候还不是随意让我蹂躏!”
李斯最明徐天用意,闵氏官员和校尉对骂的时候,更不时挑拨离间几句,让两边火上浇油,互骂更凶,几欲当庭武斗起来。
“张侍郎,修得无礼!”
还是闵修老奸巨猾,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徐天用心险恶,赶紧何止住张楠等人。
“殿下跟前,出污秽之言,成何体统!”
“更何况羽林军方才救驾有功,又岂能让汝等轻辱?”
“还不快快向羽林军道歉,向殿下请罪!”
徐天一看武斗不成,这是最好离间闵氏官员和武官的矛盾,暗叫可惜。
眼珠一转,目光投到闵世藩身上,心想:“闵修老奸巨猾,坑你老小子有点难度,坑你儿子还不手到擒拿!”
当下大声说问道:
“少府认为,我秦军与镇西军作战,胜算几何?”
闵世藩得闵修点醒,亦不敢在言御军孱弱,小心翼翼对曰:
“臣以为,大秦锐士勇猛无双,镇西
军必败无疑!”
哈哈……
徐天一阵大笑,戳点闵世藩说道:
“此乃不是少府肺腑之言,我看少府还是认为我御军不是镇西军之敌。
不若这样,我和少府打个赌,若何?”
“殿下要赌什么?”闵世藩一愣。
“我赌秦军大胜,若是我赢,本宫登基之时,你扮作畜生在大殿之中斗个乐子,如何?”
众大臣皆是一怔,不明徐天为何那关乎国运战事当儿戏做赌注。
李斯和徐正楠等亲信倒还好,知道徐天从不会无的放矢,和闵世藩的赌局必有深意。
闵世藩亦是不明所以,只以为徐天轻辱自己,怒道:“太子殿下若输又如何?”
“这个笨蛋,御军要真不是镇西军对手,城一破我那里还有命,他还问我赌输了怎么样,这不是废话!”
徐天心中好笑不已,脸上波澜不惊说道:
“若是我输了,也如此!少府,可敢啊?”
“有何不敢,只望太子到时不要食言!”
“君无戏言,击掌为誓!”
“好!”
一个未来君主,一个少府大臣,竟然当众如孩童一样互赌。
一些持重老臣纷纷摇头不已,均想:“君不似君、臣不似臣,难天要亡我大秦?!”
唯有萧何目光看着徐天和闵世蕃两人,心中复杂。
“太子清楚闵氏在朝中势大,纵然登基亦不能轻动闵世蕃,更不便现在就和闵修撕破脸皮。
却还想略施惩戒,才如此打赌!
故扮作一副玩世不恭样子,脸皮之厚,心机之深,刘邦不如也!
实乃一代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