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魏云舟这个小侄子考中小三元,魏念慈急忙回到魏国公府见老夫人。
魏念慈并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是老魏国公妾室所生的女儿。不过,妾室当年生她时难产,生下她没多久就病逝了,她就被老夫人抱到身边抚养。
老夫人一心想要生个女儿,但当年生下魏瑾之时,彻底伤了身子,没法再怀有身孕,所以当年才会把庶女抱到身边抚养。
魏念慈虽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却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在她心里,老夫人就是她的亲娘,老夫人也视她如已出。
老夫人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并把魏念慈嫁给自已的亲侄子。
威宁侯府离魏国公府并不是很远,魏念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魏国公府,陪老夫人吃吃饭,说说话。
此时,荣寿堂里,魏念慈正在跟老夫人说魏云舟考中小三元一事。
老夫人听她说这事,没有一点不耐烦。要是换做魏国公跟她说这事,她又要说魏国公故意炫耀。
“唉,考中小三元的应该是瑾之的两个孩子。”
罗嬷嬷听到老夫人还在说这种话,心里很是无奈。
“是啊,二哥的两个孩子怎么没考中?”魏念慈跟老夫人一样觉得魏瑾之聪明,那他的两个儿子应该也聪慧,该考中小三元应该是他们,可现实却偏偏不是这样。“二哥从小读书聪明,所有科举考试都是一次考过,他的两个儿子怎么连府试都没有考过?”
“谁知道。”老夫人很不理解。
“再说,二嫂可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崔家,饱读诗书、知情达理,她和二哥的孩子不应该连府试都考不过。”魏念慈很是想不通。
“你二哥和二嫂平日里也用心教导他们,但他们偏偏不争气,唉……”最看重的二儿子的两个儿子连府试都没有考过,反而平庸无能的老大的小儿子却考中了小三元,这叫什么事情。
“你大哥是个没用的,那个李氏出身商户,可他们的儿子却连中三元,这是什么道理?”
“娘,父母聪明优秀,子女不聪明的多的是。”魏念慈安慰老夫人道,“二哥他们比较倒霉生了两个不聪明的儿子,大哥比较走运,生了那么多儿子,终于生了一个聪慧的。”
“不是你二哥的儿子考中,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罗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老夫人偏心真的偏到爪哇国去了。大老爷可是她的亲儿子,就因为长得像老国公,性子像老国公,就被老夫人这般嫌弃。
“娘,不管怎么样,咱们魏国公府出了一个小三元也是好事,您就别想太多。”
“小三元有什么用,又不是大三元。”老夫人满脸嫌弃地说道,“等老大的小儿子有那个命考中大三元再说。”
“那到时候舟哥儿可是六元及第了,那可不得了。”
“六元及第?”老夫人嗤笑一声,“老大有这个命吗?不说大齐,就说前朝又有几个人能考中六元。”老夫人觉得魏云舟是不可能考中大三元,更不可能考中六元。
“这倒是。”见老夫人对魏云舟考中小三元一事不太高兴,魏念慈便没有再说这事,而是说起她今日回娘家的目的。“舟哥儿今年十二了吧,还没有说亲吧?”
老夫人听到这话,立马明白女儿的心思。
“怎么,你看中了他?”
“娘,舟哥儿与雪姐儿年岁差不多,我就想着亲上加亲,您觉得怎么样?”
“雪姐儿可是威宁侯府的嫡女,舟哥儿可是庶子,你舍得让她下嫁?”
“娘,舟哥儿日后能肯定能考中进士,雪姐儿嫁他就不算下嫁了。”魏念慈倒不嫌弃魏云舟是庶子,“再说嫁给舟哥儿,我也不用担心她受欺负,过得委屈,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我把老大叫来,你亲自跟他说。”老夫人有想过让外孙女嫁给魏逸宁,但魏逸宁不愿意,那她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如今女儿的这个想法也不错,嫁给魏云舟,嫁进魏国公府,就不用担心雪姐儿被欺负。
“还是娘爽快。”
老夫人叫罗嬷嬷去请魏国公。
罗嬷嬷去了前院,得知魏国公不在,去了翠竹园,又赶紧去翠竹园请魏国公。
魏国公一听老夫人请他,以为老夫人要跟他说魏云舟考中小三元一事。他心想之前舟哥儿考中县案首,母亲不以为意。如今舟哥儿连中三元,母亲应该不会再小看舟哥儿。
罗嬷嬷犹豫了下,把魏念慈想把雪姐儿说给舟哥儿一事告诉了魏国公。
魏国公听后,一张脸立马沉了下来。他以为母亲找他是为了舟哥儿考中小三元这件喜事,没想到却是打上舟哥儿婚事的主意。
果然被二弟料中了。
幸好二弟提前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不过,就算二弟不说,他也不会让舟哥儿娶魏念慈那个骄纵的女儿。
魏国公来到荣寿堂,神色淡漠地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魏国公一副冷脸,心中很是不悦,但考虑到女儿在,没有跟魏国公发火。
魏念慈笑着跟魏国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恭喜他。
她说了不少好话,比如说舟哥儿是魏国公府第一个考中小三元的人,日后说不定能考中状元,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之类的话。
这些话说的魏国公爱听,“四妹承你吉言。”魏念慈排行第四,她上面除了魏国公和魏瑾之这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哥哥,是老魏国公的庶子,排行第三。如今在姑苏魏家老宅。
“大哥,我们一家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雪姐儿和舟哥儿年龄差不多,我想亲上加亲,你觉得怎么样?”
“四妹,舟哥儿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老夫人听到魏国公这么说,一张老脸瞬间沉怒了下来。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雪姐儿吗?”老夫人的语气非常不悦,“雪姐儿可是威宁侯府的嫡女,你的小儿子不过是个庶子,雪姐儿嫁给你小儿子,算是下嫁,老四没有嫌弃你小儿子,你反而倒嫌弃雪姐儿了。”
魏国公听到老夫人这番贬低魏云舟的话,心头立马窜起一股怒火,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他没有搭理老夫人,而是看向魏念慈说:“四妹,我并不是看不上雪姐儿,而是舟哥儿的婚事,轮不到我做主。”
“你要做不了主,我来做主。”
“母亲,您也做不了主。”魏国公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我身为他的祖母,我还做不了他的主了?”老夫人怒瞪着故意跟她唱反调的大儿子,“我现在就做主让雪儿姐跟你小儿子定亲。”
魏国公怒视老夫人,冷笑道:“前段时日,二弟跟我说,舟哥儿入了皇上的眼,皇上日后要给舟哥儿赐婚,母亲您做得了舟哥儿的主吗?还是说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他这话一说,惊得老夫人和魏念慈目瞪口呆。
“二弟特意跟我打招呼,让我不要插手舟哥儿的婚事。”二弟真有先见之明,“母亲,您厉害,您越过皇上给舟哥儿的婚事做主。等二弟回来了,我就告诉他这事,让他跟皇上说您嫌弃皇上赐婚,要擅作主张地给舟哥儿安排亲事。”
老夫人被魏国公这番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她准备呵斥魏国公的时候,又听到魏国公对魏念慈说:“四妹,你敢把你女儿嫁给舟哥儿吗?你们威宁侯府有几个胆子跟皇上抢人?”
魏念慈被魏国公这番话吓得脸色苍白,一双眼里满是恐惧。
“当然不敢。”她讪讪地笑了笑,“我本想亲上加亲,没想到舟哥儿是个有造化的,竟然入了皇上的眼,皇上要给舟哥儿赐婚,这是舟哥儿的福气,也是魏国公府的荣幸。”
魏国公转过头看向老夫人,语气讥诮地问道:“母亲,舟哥儿的婚事,您还要做主吗?”